第44章：遇刺真相3

“太子殿下，你都没有事情做的吗？”墨若旖皱着眉头，颇为无奈的模样，“你都一直跟着我回清心殿了。”

“本太子日理万机，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的，我只是，回我的养心殿，顺道送你回宫罢了。”北澜誉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容，一副严肃不可冒犯的模样说道。

墨若旖微微扬了扬宛若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目光扫了扫与清心殿临近的养心殿殿门门匾一眼，忽然觉得北澜誉说得似乎也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多做纠结了，她微微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谢过太子送本殿下回宫了。”说罢，她便转身往清心殿的方向走去。直到墨若旖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清心殿的殿门，北澜誉才缓缓收回了目光，朝一侧的养心殿走去。

皇宫实在是太无趣了，这个认知墨若旖从懂事起便有了，住在皇宫里面的人无趣，皇宫里面的人做的事情无趣，总之，一切都是很无趣的，所以她不喜欢住在皇宫里面，不喜欢她的那个长生殿，也不喜欢墨绯璃下的那道谁也不能打扰她的命令，就在墨若旖百无聊赖地拿着寝宫殿内书架上的一本北澜国志翻看的时候，殿门外被她驱赶去守门的小宫女高声道：

“㬚殿下，宋太医求见。”

宋太医？墨若旖眼前蓦地浮现起那一夜在小径上遇到的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却又透出几分凉薄之气的年轻男子，

“让他进来吧。”微微朝殿门外应了一声，墨若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仍旧是穿着与那一夜颜色相近的蓝色衣袍，宋湛樾背着药箱自殿门外走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他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容神色温雅。

“叩见㬚殿下。”微微朝墨若旖行了个宫礼，宋湛樾朗声道：“臣奉皇上谕旨，前来给㬚殿下检查一下可否有受伤，”他徐徐禀明了来意，一双星眸神色和润地望着墨若旖清丽灵动的小脸，“殿下，请吧。”

墨若旖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恍若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微微动了动，仰着一双宛若玛瑙清溪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望着他，“检查？可是我没有受伤啊。”她在宋湛樾眼前晃了晃细细的胳膊和腿，“都好好的呢。”

“既然如此，那臣就开些休养身子的药材给㬚殿下吧，一来可以缓解心情，二来可以安睡。”宋湛樾朗声回道。听着宋湛樾的声音，圆润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好生奇怪，先前在皇宫里那匆匆一遇墨若旖没有怎么留意他的声音，现在细听之下，倒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只是这个念头匆匆在墨若旖脑海中闪过之后，她的目光便被宋湛樾打开的药箱里面那摆放整齐的药材吸引了去，

“宋太医，你们行医之人，身上都带那么多药材的吗？”

“若是不是为了行医，只是到处去走的话，自然不会带这么多药材，”从那药箱里面拿出缟色的腕垫放在桌子上，宋湛樾示意墨若旖将手腕放上来，“我先替你把一下脉，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内伤吧。”

“好的，”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墨若旖便一脸欣然地将手腕放在那腕垫上，“有劳宋太医了。”

略带着薄茧子的指腹微微搭上墨若旖细细手腕上的脉搏，宋湛樾星眸眸光流转着如水雾一般的光泽，细细地诊断过一会儿之后，他徐徐道：“㬚殿下，近来可有心事烦忧？”

“宋太医何出此言？”墨若旖的确是有些睡不好，但是究其原因，不过是担心东墨国那边罢了，只是这些话她也不能对宋湛樾明说。

“殿下的脉搏的弦脉，脉搏端直而长，挺然指下，如按琴弦，乃是气机不利，肝失疏泄，脉道拘急之象，想必殿下应该是夜寐多梦，盗汗，睡不安之余，还经常半夜醒来，殿下近来可是为什么事情烦心，是不是，有关两国和解的事情？”宋湛樾的一双星眸眸光透亮，直勾勾地看着墨若旖的时候，给她一种能够将人的三魂七魄看透一般的心悸之感，这种目光不带任何情绪，但是却教人莫名感觉心下一惊，仿佛所有的秘密在他眼前都会暴露无疑，根本无处躲藏。宛若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微微半垂着敛去了眼底的思绪，墨若旖粉嫩精巧的嘴巴微微抿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宋太医何出此言？为何我失眠多梦，就一定会与两国和解一事有关呢？”宋湛樾一介深宫御医，偏偏掐着这一点发问，倒是让墨若旖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仿佛是知晓了墨若旖心中所想一般，宋湛樾一边缓缓将手指收回，一边淡淡地应道：“㬚殿下从东墨国来，不就是为了两国和解之事吗？我一介御医，也不懂得朝野大事，只是想想，殿下夜不能安，定然是心里有事，刺杀一事只是在今日发生，能让殿下烦忧，最有可能的，两国和解这件事情。”

这个原因说的倒也是在情在理，墨若旖微微抿了抿嘴巴，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和善意，绕过了这个话题，她故作好奇地问道：“宋太医，你在这皇宫里面当太医当了多少年了？”仿佛是怕宋湛樾不明白她的意思，墨若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住在这里多久了的意思。”

微微将那腕垫收回药箱，听见墨若旖的问题，宋湛樾神色微微动了动，略微的思考了一下，他继而莞尔笑道：“做太医的话，过了今年，便是足足八个年头了，若是问我在皇宫住了多少年的话，那便是有十二年了。我父母早逝，我是由我的一位叔父带大我的，他是这皇宫里面的御医，掌管太医院，所以我便跟着他一起住在了太医院里面，前几年他得了重病去世了，我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掌管太医院。”

“做了太医八年的话，”墨若旖一边念叨着一边十分认真地数着手指，“看你的年纪也应该是二十多岁，那你便是十五六岁就做了太医，好厉害啊。”东墨国里面的太医都是有些年纪的了，像宋湛樾这样年纪轻轻就掌管一间太医院的，却是没几个人，所以墨若旖不禁感叹了一声，“难怪我总是看见你一个太医，原来你是太医头头，我还以为皇宫里面就只有你一个太医呢。”

宋湛樾素来没有半分表情的面容难得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㬚殿下说笑了，只是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找寻常的太医来治，传了出去，难免落人口实，说我们北澜国不懂待客之道，若是因此而引起战争，那宋某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没想到宋湛樾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亲自来给她看诊的，墨若旖嘴角不由得微微抽了抽，“宋太医莫不是想多了，我们东墨既然与北澜国缔结了和解契约，自然不会出尔反尔那么容易就与你们开战，你要是这样想的话，可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唇角微微动了动，宋湛樾一双星眸蓦地染上了几分异样的光泽，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墨若旖，“小人君子，都是人主观臆断的罢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宋湛樾便朝墨若旖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真是个性情古怪的人。”直到亲眼看着宋湛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殿门之后，墨若旖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天色渐渐昏暗，宫人传了送膳食的命令之后，北澜誉就来了。仿佛是沐浴更衣过了一般，他换了身颜色暗沉的衣袍，却衬得他那张粉雕玉琢的面容越发地老气横秋。墨若旖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北澜誉的品味，一个年华正好的少年不仅不喜欢颜色亮一些的衣服，反倒是喜欢一些四五十岁的男人喜欢的颜色花纹，这脑回路着实令人费解。

“参加太子殿下，”学着北澜国的礼节给北澜誉行了个礼，墨若旖恍若新月一般清丽灵动的小脸带着温浅的笑意，“不知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来访，所为何事？”

“本太子奉命调查㬚殿下遇刺一事，自然是来向㬚殿下询问遇刺一事的细节，还请㬚殿下将今日在酒巷子发生的事情细细与我说一遍。”北澜誉一板一眼地说道。

细软的十指微微交叉叠放在桌子上，墨若旖直起了身子，十分正经地按照北澜誉的要求将今日在酒巷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昨夜我与十三殿下提起想去酒巷子走走，今日一早穆太傅下了早朝之后便到了十三殿下府等候，我、十三殿下、穆太傅还有我的随行婢女四个人便一道出发去酒巷子，我们在酒巷子的一只画舫里面用过了早膳，不过在那画舫里面我倒是遇到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墨若旖微微顿了顿，仿佛在思虑着那件事情是不是重要的线索。

北澜誉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容神色专注地看着她，“说来听听。”

“就是那画舫里面的一个舞娘，我瞧见她生得漂亮，就去拉了拉她的小手。”说起这件事情，墨若旖摆出来一副痴汉的笑容，仿佛想起来还是件值得回味的妙事一般，“那舞娘生得那叫一个好看，肤白貌美，前凸后翘，那皮肤白嫩嫩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