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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销烟弥漫
百龄看到这个鲁囙翚,不是人们传说中的满嘴大胡子,一身横肉,杀气腾腾的海盗匪徒大头目,而是有一点书生意气,显得精明强干的样子,心里就有了几分好感。
百龄提督看清楚了鲁囙翚的外貌,脸上露出了微笑:“好一个鲁帮主,是读书人出身的吧,为何走上了贼道。不过现在改邪归正也不迟。我是从来不会看错人,你要投诚,我准了。你就和刘中军商谈好条件,再上报给我,我斟磋好了,上报朝廷。大事儿就成了。只是,你要万分的小心在意,那个石枞姑,可是精明过人,千万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
鲁囙翚再拜叩头,连连说“小人一切按照提督大人的话去办,不敢有半点疏忽,这是关系到我全帮两万多人的性命安全呀。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这样,刘中军就被百龄委托为全权谈判代表,经过三次极为秘密的谈判,终于基本达成了协议。
百龄立即派送六百里加急,把这些招安的条件送到兵部。
兵部正为这个南海水上王国一筹莫展,有了一个黑龙帮的投降,真是上天给他们的大喜事。
而且这几年俩,黑龙帮成了这个海盗集团的第二个大帮。
没有了黑龙帮,这石枞姑就等于折了一只手臂,以后她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鲁囙翚提出的招安条件是黑龙帮的人马一个也不调动到别的军营去,鲁囙翚认为他的兄弟绝对不能够散开,他要保存完整的建制,用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朝廷太大,皇帝太远,万事不可以不先行预防啊。
而且要求要封他一个三品的官衔。这一条就被朝廷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只答应给他一个从四品的官衔。
其实他鲁囙翚也知道自己的家底号称两万人,其实只有一万二千人了。
他心里早做好了当个四品的官儿的打算,朝廷这就给了一个从四品,这让他心里不满意愿不足了。
朝廷答应保存他的队伍,但是要全体调到福建海坛岛去驻防,管理沿途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不能够再呆在广州。
这一点,鲁囙翚当然同意了。留在广州,石枞姑难免不找他的麻纱。他自己知道,不是石枞姑和张保仔的对手。
鲁囙翚办事还是很仔细的,他把岳父一家也带到福建去了,这里偌大的家产,只留下了管家和几个仆人。
他的想法是等到朝廷收拾了红龙帮,再让他老人家回来。
张保仔也打探到了鲁囙翚向官军投降的消息,但是他们商议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拦。
因为官军也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务必要让黑龙帮成功地皈依朝廷。因此权衡再三,没有动武,以免两败俱伤。
其他三个帮,还没有离开红龙帮的打算。还是尊重石枞姑为大帮主,尤其是黄龙帮,说到做到,坚决和红龙帮站在一起,共同战斗。
没有了张屠夫,不会吃连毛猪。
红龙帮的一切还是照常进行,前天,石枞姑接到密报,二艘英帝国的兵舰,护送一个有着十二艘商船的大队伍,前来广州。
而且,这些商船还曾停靠在印度的港湾,装上了大批的鸦片烟。
这些英国佬,已经得知了黑龙帮背叛红龙帮的消息,以为现在红龙帮已经大大地削弱了,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日不落国的威风,现在应当让红龙帮胆寒了。
可是他们一到大中华的南海海面上,就遇到了红龙帮的前截后堵,二艘战船全部被打得千疮百孔。
红龙帮的兵士,冒着船上的密集的枪弹,强行登上了日不落帝国的战船,那船上大多是雇佣兵,还要顽强抵抗,所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但是这两艘战船还能够行驶。于是把所有的鸦片烟都搬到了这英国的战船上。
商船上除鸦片烟外,其它所有的货物,都被运到大屿。这次其他三个帮都象征性地派出了一艘或者两艘战船。只有黄龙帮派来三艘大战船。
在海面上,就把胜利的果实按照出动的战船,分配给了他们。
其实,这次行动是红龙帮为了团结其他各帮的一次试探性行动。而且,也在试探朝廷的意图。
他们通过海鲜楼,向提督百龄和广大的市民,散发了红龙帮在南海缴获大批鸦片烟的消息,同时,再三声明,要和提督府联系,将这些鸦片烟在虎门海面上销毁。
届时敬请广州的名人和官府前来观看。
而且公然派出使者到提督府和巡抚衙门,递交了红龙帮的公文。哟,百龄觉得很奇怪,现在不同了,红龙帮在黑龙帮被招安后,胆量不是小了,反而是越来越大了。
衙门里有人甚至提出要斩杀掉红龙帮的使者,这一点被百龄断然拒绝了,就是那个愚笨的巡抚,也没有为难红龙帮的人。
百龄不是蠢材,他是沿海所有的水师提督中最为机灵的一个。他知道红龙帮选择在虎门海面上销毁鸦片烟,是有他的十分有利的道理的。虎门总兵已经被红龙帮杀死了四个了,每一个来虎门担任总兵的人,都是战战兢兢,担心自己的脑袋随时会被红龙帮取了去。
所以,要想在虎门打击红龙帮,那个现任的总兵是不会出力的,他是无论如何要劝阻在虎门大动刀兵的。
但是这个消息实在是给百龄出了一个大难题。
不支持红龙帮销毁鸦片烟,就会大大地失去民心。
去虎门观看红龙帮销毁鸦片烟吧,会有政敌上奏一本直达帝听,那就正如前朝某位韩大人所说的: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这里离潮阳太近了,就会夜贬新疆路九千九百九十里吧。
既要让皇帝不惩治他们的,又要顺从民心,这确实有点点难。
百龄到巡抚府,拜见了巡抚大人,把他心中的话对巡抚说了。巡抚说,他也正是为此事担心焦虑。
百龄就对巡抚说:“这次红龙帮居然派人到官府下帖子,有着他们很深的含义。他们也是试探官府对其态度,也有了归顺的意思了,如果我们能够招安红龙帮,就不怕那些言官惹是生非了。”
巡抚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派送六百里加急,飞速报告朝廷。一边也派出使者回复红龙帮,提督和巡抚都愿意到虎门观看红龙帮在英帝国的战船上销毁鸦片烟。百龄也就把话挑明了,只是此事情非常重大,要上奏朝廷,要求暂时缓九天后执行。
红龙帮的所有的首领经过严密的商议,最后终于答应了。
巡抚也想到安全问题,但是百龄就说:“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们会召集虎门和广州大批的市民和名流望族一起去观看,他胆敢在这样的时候炮轰我们,就大大地失去人心了。
而且我认为他们有了归顺之意了,也就不会乱来了。
因为黑龙帮的归顺,让他们也大大地震动了。
当然我们也会派出水师监督防备的。但是就目前来看,红龙帮的战船,还是大大强于我的水师。”
巡抚就说,在岸上,会加派陆军保护广大市民。各个山头上的炮台,也要严加防备,确保万无一失。
百龄告知红龙帮,他们一定能来,但是都如微服私访一般,没有仪仗旗幡,还要红龙帮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些,石枞菇都答应了。
百龄的水师没有横排在海滩前面,他要求红龙帮那销毁鸦片烟的战船尽量靠近海滩,以利于人们观看。
当海滩上人山人海的时候,果然看到两艘英国战船慢慢地驶来了。后面远远的跟着红龙帮十二艘小战船。这数目,让巡抚和百龄就很放心了。
英国战船再也无法行驶的时候,就降落了英国国旗,覆盖在大堆的鸦片烟箱子上。
只见张保仔站在船头,用英国的大喇叭向海岸上喊话:“我们红龙帮缴获了大批英国鬼子运到广州虎门来的鸦片烟,现在当着官府和广大市民的面,把这些毒品全数销毁。
首先敬请来几个市民代表和官府的代表来验看一下,是否真的是鸦片烟。”
百龄早就安排好了的十九个人,一齐乘小船来的英国的战船边上了大船。大家仔细了查看了,都是一箱一箱的装得满满的鸦片烟。
接着又上来了十九个广州市工商界的代表,他们也仔细了查看了,证实了确实是鸦片烟。
这些代表们接过红龙帮递来的火炬,丢在英国国旗上,一下子就腾起了浓烟烈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英国战船。
一会儿,鸦片烟连同这艘英国战船,都笼罩在浓烟烈火之中。另外那艘英舰还没有很大的损伤,就随同红龙帮的船只就慢慢地离去了。
这一次和红龙帮的接触,让巡抚非常高兴,他连连夸奖百龄是个国家最出色的栋梁之才。他认为,这次也没有得罪日不落,他们有本事只能够找红龙帮算账去吧。
皇帝的诏书也到了,就是赞同百龄的建议,趁着黑龙帮皈依后,努力招安所有的海盗。
而且这件事情就全权委托百龄办理,广州巡抚也要好好协助百龄。一切事宜,都可以由百龄决断。
百龄真是受宠若惊,他决心把红龙帮拉入朝廷的怀抱之中。
他坚信,只要红龙帮皈依朝廷,那么其它的三个帮就会随同红龙帮一齐归来。
他派出刘中军,带着三仆从,到大屿岛要求拜见石枞姑。
他就明言是百龄的中军,果然,就有几个水寇,把他们都蒙上黑色的眼罩,一齐送到了大屿岛。
石枞姑和张保仔以及胡鼕崚,在虎门海面销毁鸦片烟后,就预料到朝廷一定会派员来商谈招安事宜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可是刘中军到了大屿岛后,就被关在地牢里。
没有人来理睬他。只是三餐三饭,顿顿有鸡鸭鱼肉海鲜,很是丰盛。刘中军的一个随从忍耐不住了,问送饭菜的人,大帮主几时会见他们。 这个送饭菜的人说他只是一个伙夫,现在专门管刘中军的伙食。是在无法知道帮中高层头目的意思。
但是他猜测说,可能因为中军大人是鲁囙翚的亲戚,不会见你们的,我听到香姑大帮主说,这个刘中军太可恶了,要杀了他。
说到这儿,还对他们四人微微一笑:中军你可要小心了。我是听来的,确实是香姑和张保仔他们说的。
翡岚曰:
英舰浓烟冲九霄,鸦片香熏兜率宫。
英才发誓捍民命,不图皈依邀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