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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章丽娦
张保仔的水师进入长江口,昼夜兼程向洞庭湖区进发。
他的大军一开进湖区,就按照在台州将军府中制订的计划,将周围的渔民都迁走,迁到他所管辖的福建沿海去,他们大都安排在渔山列岛、大小陈岛、麂山列岛等地谋生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干呢。因为他的帮众一到浙江后,年纪大一点的人,就想方设法让他们退伍后在那里组建家庭,而且发足够了安家费。而且对各个散岛上的渔民都加以保护并且加以各种优惠,因此沿海渔民都皆大欢喜。这些迁移去的湖区渔民,许多和湖匪们或多或少有些牵连。这样就斩断了湖匪的基根。而且对迁移去的渔民,在生活上予以了妥善的安排,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要接受当地渔民的监督。这样就死了他们想再和湖匪联系的心了。
而且那些干过湖匪的人,也不加追究,这种包容,也应该断了那些人刀口上谋生的念头了。
移民是件大事,就有胡鼕崚全权管辖。而且浙江巡抚也必须全力支持。到那儿去的人,沿途都是有胡家的水师护送,一直达到台州为止。
那时节,福建沿海各个岛上的渔民很少,有的是土地修建房屋。那里的渔业资源,是十分丰富的。
第一步完成后,张保仔就立即动手实施他的剿匪方案。
处处设卡,步步为营,包围圈越来越小。一些湖匪,他们的陆地上的家庭也迁走了。他们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们的根断了。迁到澎湖的渔民,本来有三分之二是有儿子或者其它亲人在浪花岛当湖匪,那些随家庭走了的人,到了新的地方,看到张保仔对他们的宽容和优惠,也就不想再干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
现在的洞庭湖,是麻雀也飞不出来一只了。半年后,就断粮了。浪里花派出人员,到外面搞点粮食进来,就是只有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回到浪花岛上的。
出来的人员,大都被抓住了,有的见形势不对,就主动投诚了。当然也有个别逃了出来,就是举目无亲,他们的后面其实都有人监视着,等买到了粮食,还没有运出城,就被抓住了。这样的匪徒,张保仔就对他不会客气。
张保仔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推进着,不来开战,湖匪看到这一回的架势,心知来了一个懂挖树刨根的人来了。这样的对手,湖匪也一百个不敢主动来攻击官軍。浪花岛上只盼着张保仔来进攻,好像前一次打鲁囙翚一样,痛快淋漓地把官軍全部一次性就歼灭。
现在,一些小岛上所有的零星匪徒,都纷纷逃进了浪花岛。张保仔还是慢慢推进。
可是朝廷中许多言官就进谗言了。说什么张保仔怠慢军情,明知道可以很快地消灭湖匪了,就在不痛不痒地耗着。
兵部要派使者来催促了,派谁去呀,据说那个张保仔很不好说话,说不定会撂桃子不干,那么另外派能人来吧。只要他一松手,以后的剿匪将军一定会无奈何了,那湖匪的气焰就会冲天而起,再难收拾。
兵部中也大有摇唇鼓舌的能人还有出谋划策的幕后阴手。阴手们出主意了:以前招安张保仔的是广州水师提督百龄,派那个人去最合适了。
六百里加急,马蹄哒哒,日夜兼程,信使很快就到了百龄的府上。
当然张保仔很快就知道了,他的海鲜楼当得上一个全能的情报机关。
张保仔和大家一商议,觉得干脆就停止了推进,只要新的剿匪队伍一出发,他就辞职,解散队伍,告老还乡得了,给官家干事,费尽心机竭尽全力,就是全歼了湖匪,也说不定会落个很糟糕的下场。
可是百龄没有接受使命,只是给兵部的纸上谈兵的老爷们去了一封长信。
在信中他力批那些无稽之谈,说明张保仔的正确,而且指出只要你们不胡乱指挥,还是要坚持以前的方针,让他便宜行事,大获全胜的日子不会远了。并且提出只能够派员去犒軍嘉奖张保仔,并且直言再也不能胡乱来事了。
兵部对百龄是很信任的,果然照办,张保仔的水师士气大增,还是节节推进,不久,浪花岛已经在战船大炮的射程之内了。
一天中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张保仔命令开炮,浪花岛上,响起了雷鸣般的爆炸声,升起来浓密的硝烟。岛屿周边的一切设施都被销毁了,所有的炮台都成了灰烬和几片废铁。
浪里花还要顽抗,就被部下杀了。浪花岛上升起了投降的白色的旗子。
大功告成了,朝廷嘉奖了张保仔,皇上亲自派来了钦差大臣犒劳他的部队。张保仔还是回浙江驻守。
张保仔威名大振,浙江沿海的零星海盗尽皆收敛。就是福建海面,也是如此。在明清时代,陆地上的各府县所辖的地方武装,只能在自己的辖区内行使权力,可是海面浩瀚无际就有所不同了,张保仔有权管理东海全线的海面。
就是南海,那些西洋鬼子也在时时提防着张保仔出来收缴鸦片,因为还有着一个红龙弯,那个刘四保和张保仔还是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洋鬼子的鸦片也是偷偷摸摸地进行。
在这二年里,石枞菇总是觉得身体不适,头昏脑胀。请了福州城内的名医诊断开药,也无什成效。
一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刚穿好衣服,走了几步就跌了一跤,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胡鼕崚黄徵塰都来探望了,她说话已经断断续续了。不过她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两个人,胡鼕崚和黄徵塰也听懂了她说的意思:现在功成名就了,要他们做急流勇退的打算了。
深夜,石枞菇突然觉得好冷,她紧紧地箍着张保仔,语焉不详地说:“亲爱的,您还有事情一直隐瞒在心,没有告诉我。”
张保仔说:“夫人,你我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今天你是糊涂了,我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们是患难夫妻,生死与共的夫妻。”
“好了,我现在…力气…力气…..不够了…我病后,才知道,你是吧…….穿越者。”
张保仔点了点头:“是的,我以前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在开拔剿匪之前,我糊涂了几天后才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从深化改革开放的繁荣富强的时代穿越过来的。我的家在龙回县城里的赧水边的紫霞园里。”
“好呀,”石枞菇的眼睛一下就明亮了,口齿清楚了“我们以前是夫妻,以后不管到哪个朝代,我们永远是夫妻。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石香菇,石香菇在郑一郎死后,也归西了。”
“那么,你是你是……你也是穿越者。你的真实姓名是?”张保仔惊讶至极,有点目瞪口呆了。
“一个堂堂的水师将军,干嘛这么不镇静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我们永远是忠贞不二的夫妻,从古到今到遥远的明天,都是的。”
“是的,是的……."张保仔赶紧回答。
石枞菇紧紧地握着张保仔的手,还在说下去:“我知道自己不行了,老天爷注定的,是无法改变的。不要到处去请神医名医了。只是我死后,我看你应该急流勇退了,自古来,功劳大的没有好下场,何况你还是海盗出身的,更加要注意,这很容易陷进别人挖的又深又大的陷阱中去的,而且这个满清朝廷已经很腐败了,不值得留恋了。”
她说得有点累了,停下来吁吁喘气。
张保仔大叫一声:来人,端茶来。她的贴身丫鬟来了,从暖壶中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来了。
张保仔亲手端着,喂茶给石枞菇喝。
石枞菇喝了两口,眼睛越发亮了,脸上显现出红润的颜色。她神采飞扬,看来精气神都很好了。
张保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了。
她又紧紧地握着张保仔的双手,喃喃地说:“我永远会追随着你,我姓章,立早章……,家门,我去了,我在遥远的天国看着你!”
立早章,家门,我是弓长张呀,和立早章怎么会成了家门噻。张保仔心中在想。
这时的石枞菇微笑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张保仔没有流眼泪,他的头脑中的思绪在激烈地冲撞着,依稀觉得以前就有人无限幸福地对他说,家门呀。是谁?是谁?和自己同床共枕好多年了,却还不知道她是谁哟。
她是穿越者,我也是。张保仔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又到了龙回城边的高铁站边,那里有一个超市,那个女导购员,好美丽的人儿噻,只是比他大了两岁,对了,对了,她也名叫章丽娦,那次他遇到倒立的张五郎祖师爷时,她对他微微一笑,说:“认识认识,家门弟弟,你随便逛逛吧。”
该不是那个章丽娦吧?
翡岚曰:
同床恩爱如一梦,梅仙显威何处神?
南海称霸红线牵,岂知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