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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匿身深山涧

作者:黄钶hk翡岚 | 发布时间 | 2021-09-05 | 字数:2626

张赧水马不停蹄地跑回家。

他开了门便迫不及待地问章山凤:“你装什么鬼装什么仙,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都差一点认不出你来了。

章山凤就笑盈盈地说:“你认出什么来了?我是章山凤,难道你以前认识我?”。

“到了家了,你还不承认是谁呀。”张赧水不无嗔怪地说。

“这是你的家?那南海东海的家,还有那将军府,都不要了,就到上梅峰下找了这么一个家,你也太忽悠我了。”

“我真想知道,你怎么变成了章山凤,怎么成了这么一个邋遢样子?”

“你嫌我邋遢,就不必抱我回来了。你在下面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在那上面,你就一点也不记挂了,还好意思来说我的不是了。”

“那好,你就说给我听听吧。我以组建抗日队伍为核心,确实不知道你在九龙山上的情况了。”

“那好,我梳妆洗漱完,好好休息一夜,过两天再告诉你也不迟。反正你最关心的是要选出那只七星灵獒。”

“我的妻子大人,好了,一切听你的。我急着要选七星灵獒,也是为了抗日队伍的需要,在深山老林中,有一只神奇的猎犬,赛过喂养一只猛虎。倭寇迟早会来到这里的。那时七星灵獒会让他们吃尽苦头的。”

这七只犬,都是哮天犬哮地犬它们各自下的种子。一只母狗是会和多只雄犬相交,才会下崽子的。

其中最优秀的,当然是哮天犬的种子了。那一只才是正宗的七星灵獒。

既然章丽娦要好好休息后才告诉在山上的经历,所以他就忙不迭的跑到碓屋中。

他先在桐油灯盏里点上了七根棉蕊子,然后解开口袋,象倒谷子一样把七只狗崽一骨碌倒在砻斗里,接着便抄起把手,飞一般地推动砻子。

张赧水一口气推了九九八十一圈。

他一边推一边提心吊胆地把眼睛睁得铜铃大,紧紧盯着砻斗。

随着一声惨叫,一只小狗滚进了斗口成了肉浆。

桐油灯盏里便熄了一根棉蕊子。

于是一只接一只滚进了斗口。

最后剩下一对四蹄踏雪蝴蝶斑黑狗,紧紧地蹲在斗梁上,四只绿莹莹的眼睛毫无畏惧地盯着他,桐油灯里的两根棉蕊子也是亮堂堂的。

赧水自从成立打行后,喜欢打猎,爱狗如命。

他当然知道,二郎真君的哮天犬每隔三年就要下凡偷情,在人世间遨游一回。这时梅山七兄弟中的六位也要各遣送一只猎狗相伴下凡。

他虽然下了凡,但他的那只哮地犬,也有真君的手下代为喂养着,也会同其它的狗们一起下来。

识货的主儿必须推砻踏碓,选出小哮天犬——就是七星灵獒,而将另外六只及早送还梅山诸君。

这小哮天犬才能长居人间显灵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他捧着这两个小宝贝,闻了又闻,亲了又亲,最后还是一狠心把它们放在碓头上,便“空——吭”“空——吭”地飞快地踏起来

刚刚响了三十下,一声惨叫,一只小狗便从碓头上滚了下来,掉在碓臼里丧了生。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另一只也掉下去,但脚下却没放松一分劲。

“空——吭”四十九响过了,那只小狗还牢牢蹲在碓头上,象一颗大铁钉钉牢在碓头上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欣喜若狂,捧起小狗,“叭”地甜甜亲了一口。他喜滋滋地高举小狗,乐颠颠地大喊:“七星灵獒!七星灵獒!”

他冲进房间,章丽娦还正怔怔地坐在床沿上想心事。

章丽娦还是没有梳洗,还像在山上一个样子。

建杰在她那满是烟尘的脸上,也是叭的一下,象亲小狗一样,甜甜的。

第二天,章丽娦穿上了一身崭新的蓝士林布衣裤,梳齐了枯黄杂乱的头发,吃上过了碓臼的红米饭。

她的黄毛变成了青丝,脏兮兮的脸洗得白嫩嫩的,黛眉似青山滴翠,双目如秋水传神,成了个流光溢彩的少妇。

她显露出了章丽娦的原形。

她这才说了在九龙山上寻找宗亲的经历:

那天和张赧水分手后,就从那条通往云贵四川的石板路上山了。

路上遇到一个少女,约莫十八岁,拿着一只弩弓弯着的野兔。

丽娦和她聊了起来,得知她是姓章,名字是山凤。

这一下,丽娦就和少女拉近了距离,丽娦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连声喊她为妹妹妹妹,我也是姓章。我们是一家人呀。

山凤说他们原来居住在樟树坪,从公公起,搬到这黑竹弯里来了,因为那里有土匪常常骚扰,所以公公就搬到这里来了。

丽娦还到她家看了看,但是那时老头子外出砍干枯的树木做柴火去了,没有回见他。

居住在这黑竹弯,虽然清苦寂寞,但是没有土匪骚扰,有的是常年不断的深涧流水响潺潺,有的是百鸟齐鸣唱喳喳,这有如天籁之乐曲经年不断,真是自有一番乐趣,虽苦犹甜。

她告别了山凤,就上了九龙山南麓的章树坪,这里,千百年来都是章姓人聚族而居的地方。

可是,那老樟树还在,可是物是人非,这里是黎李文刘杂居的村落了。

可能是山凤说的原因,大家耐不住土匪的骚扰,都陆续迁移开了。

询问了几个七十多岁的老者,都说章家人在近百年前迁移到望云山大东山等地方去了。

她不辞辛劳,走访隆回的四大名山,有弓长张水工江羊女姜,就是没有立早章。

因为这隆回地带的人,把张江姜都说成一个音,听起来都是章。所以丽娦白白地走了许多的空路。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了,到了膝头岭时,她记起来了,这下山路边的深深沟壑中,有个黑竹弯,那里有个章家庄。

她来时还觉得好笑,一户人家,一个白发老头带着十八岁的女儿章山凤居住在那,也号称庄。

寻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章姓人家,现在到了这里,记起了这个章家庄,反而觉得那老头和女郎,就越发亲切了。

他离开这条石板铺就的茶马古道,就向沟壑里走去。路下是超草葱茏林木茂盛的山冲,听到两只金钱豹的欢悦地咆哮着。

她拨开荆棘柴草,走不了三丈,看到两只凶猛的金钱豹在撕咬一个少女。

她发出两飞镖,都打中了。两只金钱豹负伤而逃。

她把少女翻起来一看,竟然是那次上山时看到的章山凤。

她尸体旁边不远处,有一把锄头,还有个竹篮,里面有几条黄奶笋。

那种笋是生在土脚很深的地方,笋尖刚出土时,肥大细嫩,挺好吃的。

只是她的肚腹大腿都被豹子吃了,吃饱了的金钱豹,受了点伤,不想和人鏖斗,一下就逃匿得无影无踪。

章丽娦想,这里十里无人烟,那个老头子得知女儿死了,会何等悲伤,只怕得到这个消息,也活不成了。

章丽娦是最有慈悲心的人了,她觉得只有自己装成章山凤,才有可能让老头子活下去。

于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死者穿上,找到一凹陷处,把死者放进去,堆上石头土块埋葬了她。

她穿上章山凤的衣服,扛上锄头提起竹篮,就往黑竹弯走去。

这时已经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了。

离庄院还老远,就听到老头子的呼喊声:“山凤山凤,你个死妮子,去山中挖竹笋,也该早回来了。回来呀,回来呀,你还在哪儿呀!”

这样她就成了老头子的女儿山凤。她几次想下山找赧水,但是又舍不得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

她还这样想,以前是我丽娦去找你张保仔,现在你这个张伯时张保仔张赧水,也应该来找我一次了。

而且,你张赧水一定会找到我的。

翡岚曰:

慈悲为怀好丽娦,隐姓埋名藏深涧。

梅香自会绕雪峰,犹润亿众心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