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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舍命护虎崽

作者:黄钶hk翡岚 | 发布时间 | 2021-09-09 | 字数:2700

张赧水派人去侦探鬼子的动向,鬼子也派出伍胖子翻译官,带着两个汉语讲得好的老兵,化装成中国老百姓,组成探路队,摸清沿途的情况,以便从侧面出奇兵袭击芷江飞机场。

日本鬼子出了宝庆城,过烂坝,走三溪经马头山,一路上没有中国的任何军队。

到了岩口,从一些老百姓口中,听到有人说有个名叫张赧水的人,组织了一个民兵团队,有好几百人,全都是由梅山猎人组成的,正在日夜操练,准备要阻击日本鬼子。

只是听说而已,伍胖子担着货郎担,到张家村刺探,没有见到这民团,更加没有看到有人操练。

伍胖子又担着货郎担,上了九龙山主峰下很有名气的象屁股。这个山头很像一只大象钻进了九龙山主峰,头和肩膀都进去了。只留下背脊和屁股在外面,所以叫象屁股。象屁股的背上有上云贵的千年古道,那是一条古老的石板路,一级接一级的石板,在这三百多米的大象背脊上很是平缓。

过了这段平路,就变得迂回曲折,绕过来绕过去的。慢慢地把人引到云雾缭绕的九龙山主峰中去。

在这九曲盘旋的石板路上,两个日本兵扮成樵夫,远远的走在货郎担的前面。

中午过后,两个日本兵又饿又渴,他们看到了山凹中间升起了一绺炊烟。一股包谷红薯饭的香气飘进了他们的鼻孔。

日本兵找到了一条通往山凹中的小毛路。就立即走下去。

他俩又发现了“新大陆”,一根接一根的楠竹从上面联接着下来。竹筒中传出哗哗的水声。

一个日本兵拿起柴刀,就要破开竹管。

后面急急赶来的伍胖子急忙拦住:“竹筒中的水不好的,大大的不好,我们到水源处去,那里的水喝了好极了。”

一会儿就到了竹竿水的发源处,看到清清的山泉水汇成的小水凼,日本兵高兴的不得了。

打头的正要俯下身子去喝水。

只听得上面草丛中哗啦哗啦的响,日本兵大惊失色,急忙拔出藏在身上的手枪。这时才看到是一只狼狗般大的黄色华南虎,摇头摆尾地从草丛中跑了出来。

俩日本兵举起枪,瞄准了小老虎。

伍胖子大喊:“别开枪。别开枪!有小虎可能就有大老虎。”

日本兵轻蔑地说:“伍桑,你还是一个胆小的支那猪,我们在东北叭叭两枪就打死了两只白色的东北虎的崽子,也没有看见什么大老虎出来报仇。就是出来了,不更加好吗。我们照样打死它。”

说罢,两声枪响,惊天动地,寂寞静谧的九龙山暴发出愤怒的回音。

两粒罪恶的子弹都打中了小老虎。一粒钻进了它的肚子,一粒钻进了它的胸膛。鲜血涌出来,水凼里殷红一片。

小老虎抽搐着,凄惨地嚎叫着,不一会就断了气。

“伍胖胖,快来,喝老虎的新鲜血液,最好不过了。”日本兵一说完,两个人齐齐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喝着虎血山泉水。

伍胖子躲在大松树蔸下,正思考着全身而退的方法。

一个日本兵喝了一肚子水,回过头来大喊:“伍桑,快来啊,好甜的山泉水,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压住了虎血的腥味。真是好极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飓风刮来,草木摇曳,呼呼作响。

一声老虎愤怒的狂啸如炸雷响在鬼子兵的头顶。

鬼子们还没有醒悟过来,草丛中的母虎一纵一丈有余,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双掌按住了一个鬼子兵的腰部。

它用左脚紧紧摁住鬼子,右爪上的五把利刀在他身上一拽,鬼子的衣裳被撕扯得粉碎,背上露出五条深深的刀痕一样的虎爪痕迹。

鬼子兵罪恶的鲜血喷泉般地射出来。

母老虎极速收下右脚,双掌紧紧抓住鬼子望空中一抛,鬼子头下脚上跌下来。母虎大张血盆口,接住了这个日本兵,狠狠的咬住他的脖颈。

母虎的双脚又紧紧的抓住他的胸膛,把他牢牢的按在地上,然后猛力一仰头,这个日本兵的脖子被扯断,食道和气管扯了出来,立时一命呜呼了。

随同母亲冲出草丛的小雄虎也迅速扑在另外一个鬼子兵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背。

鬼子兵摸出手枪,忙乱中反手一枪,子弹呼啸着消失在碧蓝的天空中。

闻声跑来的章老头,已经到了鬼子兵的身边。

他那时正在帖板上切菜,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走出来了。

他看到小老虎和那个鬼子厮滚在一块儿,也来不及想想这是些什么人。反正想打死老虎的就不是好人。

章老头弯下腰就是一刀切去。

这一刀切在鬼子兵的肩膀上。

可是鬼子兵的第二枪又响了。

子弹穿进了章老头的胸膛,正好打在他老人家的心脏上。鲜血嗤地喷出来。

他来不及喊一声,就带着那只死去的小虎儿到遥远遥远的天国去了。

母虎撕裂了那个日本兵,又回过头来帮着小虎儿结果了这个连发两枪还打死了章老头的万恶的鬼子。

老虎最恨的是硝烟火药的气味和枪铳的响声,母虎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是万分疯狂不顾一切的。

杀了两个日本鬼子兵,母虎才来舔着女儿的伤口。

它仰头朝天,凄惨地长长悲鸣,声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而后,背起已经冰凉僵硬的女儿,带着儿子,也到远远的地方去了。

听到了山上的枪声,正在装窑的黑老头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一看,看到三具尸体。他吓得发疯了,一路狂喊:“杀人了,杀人了……” 他跌跌撞撞,下山报信去了。

趁着这个好机会,躲在浓密的树冠中的伍胖子赶紧爬下来。

他又饿又渴,喝了几口山泉水,刨出一个大碗般的松茯苓,狠狠的嚼咬着。一会儿就把它吞下肚子。然后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下山去了。

实际上,伍胖子他们一出宝庆府,铁旦头很快就探出了消息。也报告给了张赧水。

赧水为了蒙住鬼子,带着大家到天壁去了。没有派人跟踪监视这三个人,酿出了大祸,使张赧水噬脐莫及。

尽管当时局势紧张,大家还是一致决定要好好安葬章老头。

丽娦伏在父亲章老头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哭得昏天黑地。

章丽娦说:“我爸爸是个梅山通,他虽然惨死了,但是如果日本鬼子要从这儿上九龙山去芷江,他老人家一定会显灵报仇的。我也一定要亲手杀死几个日本鬼子为他老人家报仇。他在这三天夜晚会送梦给我的,就像你们去打猎时,梅山神灵会送梦给大家一样。”

那么把章老头安葬在哪里呀。

大家要听听章山凤的意见。

章丽娦说:“我爸爸一生一世都住在黑竹弯。我家后面有一个虎窝,是一堵石壁上,前面一个比较宽的平台,后面就是一个大洞穴,我爸爸最喜欢那个地方。也是赧水看到华南虎站岗,保护我家的黄牛婆喂虎崽的地方。就把他埋葬在那里吧。”

不是女儿却胜似亲女儿。现在,打行里的人大多知道章山凤早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章丽娦和老头子实际上没有多少关系,但是谁也不愿意点破这层窗户纸。

只是张家村的人也知道,那个平台是石头底子,怎么掩埋呀?

赧水说:“那个地方我很熟悉的,我们后来也和这头母虎厮混熟悉了,我们到那里去,它没有敌意了。只是带着两个崽子远远地走开去。

我看到那个洞顶上,有着几株松树。这几株松树还比较高,枝叶茂盛。证明了下面是有肥沃的土层,而且土脚还不浅。把我岳父的寿材放在那石板上面,从上面挖土,推下来,担土成堆。那么我的岳父在这里,一定能够看到我们怎么样杀鬼子的。”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就按照梅山人的风俗,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送章老头上了虎窝岩。

翡岚曰:

寂寞黑竹弯,人虎成本堂。

舞刀向倭寇,红弹穿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