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回忆篇 四

千龙篇

每天醒来总有些失落，不是熟悉的木屋顶，不是浸满阳光的被子。穿着没有母亲气味的华丽衣服。

我长大了，但是他们看不见了。

要在人界生存，要让蛮龙和天龙安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这样做。

离开人类世界，我们能去哪？

没有。

没有。

没有，我们没有容身之所。

帝王的野心不管换了多少人都是一样，我只能冷眼旁观。

搜集了多少情报，才知道自己是半仙半妖半魔的怪物，可是这样的怪物现在是一国天女。

总觉得，被什么嘲笑了似的。

月神被星魔污染成魔，导致月球陨落。

虽然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但，那是天庭的事。更何况，那是曾经杀害过我们的凶手们。

“天女，这事你应该去做，玉皇下旨说过。”天庭的信者老在一旁催促。

“这事到头来也会危害人类世界，你们没有半点好处。”

“你们不就是不愿意出活祭品吗？自己的烂摊子却让人类来收拾。”说完狠狠地把信者打回天庭。

人类的生命就那么没有价值吗?是神就可以随意滥用吗？我不知道，也不明白。

不一会儿，尚君就带着王上来了。

“天女，这是为天下苍生做事，怎么可以放弃呢？”明显王上被天庭说服了。只要说到天下毁灭，任何蠢皇帝都会乖乖听话，而我只能妥协。

“姐姐，不想做的话，我们离开这里不就行了吗？”蛮龙从柱子后冒了出来。

“过来。”

对于年幼的蛮龙和天龙，我什么也不能说。摸着他的头，我却不能哭。

我们要活着，无论用什么姿态。

用天龙的探测珠，我们找到了一个灵力强大的巫女。也就是活祭品。

“就这样伤害无辜的人，可以吗？”

天龙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起躺在被子里。

只有天龙们在我身边，我才能睡着。

半夜醒来，有些在意，便去了牢房。

对于上古生物有些兴趣，就先去了那条狗那里。它的开口语便是关心主人的话。

这个世界上还有‘感情’这个东西吗？

为什么它的眼里，会有幸福？

“如果让你代替她死，你愿意吗？”面对死亡就算是神仙也会有些顾忌。

“愿意！”

为什么它能回答得那么干脆，对于它来说，那个巫女是怎样的存在?

而我又能证明什么，这个没有感情的世界。

我还存有什么期待？

那个巫女，为什么会把它当做生命的一部分？

“就算你现在是天女，你也什么都无法拥有。”

是的，就算我掌握了众多生命，我仍无法拥有我真正想要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应该像我一样，变得冷酷无情不就行了？

这样不就没有痛苦了吗？

但是，她笑了。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对她最重要的宝物笑了。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也不认为少了一个人，世界会有什么影响。

但，对于晤天狗而言，我毁了它的整个世界。

晤天狗的暴走持续了三天，上古生物，力量无穷。用尽所有灵力，才把它吞食的太阳打出来，封印它之后，我昏迷了一个月。

为什么，为什么，对于它而言，那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为什么值得它用尽所有力量，为什么它一直都在叫着辉夜的名字？进入暴走状态的它，为什么还记得辉夜的名字？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封印的时候，它会笑？

是因为跟主人一起死了吗？还是因为吞了太阳，看到了化为月球的主人？

真傻，真傻，到底傻的是谁？

看过那么多死亡的我，竟然在想这些东西不是很可笑吗？

辉夜杀死前任月神后，化身成了月宫。天庭很快就派神仙住进月宫，而辉夜这个人的存在，很快就被遗忘了。

没有人提起，跟晤天狗一起沉入地底深处。

我也不例外，很快就忘了。

时代变迁，和平的时代很快就被战乱替代。天女的存在成为强国的必夺之物。

轮回就像跟我开玩笑一样，抛给我应该巨大的惊喜。

明明拥有高强灵力的我，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

为什么保护我的总是他们？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千龙姐姐……要……要活下去……跟……蛮龙……哥……哥哥一起……活下去……”

啊！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我第一次流泪。

流泪的感觉真不好，如果心死让人痛苦。

那么这时候，我死了多少次，十次？二十次？

蛮龙被追兵狠狠地踢到了脚边，蛮龙爬起身抱着天天，洛洛抓住他们不停地逃跑。

第一次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有任何人帮助我们，不管是我一直照顾的人类，还是惧怕我，还利用我的天庭……

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向我们伸出双手。

这样的世界，毁了不是更好？

抱着天天，我不认为她死了，我们可是龙族，上古神兽的后代啊！

“把天天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

“姐……姐姐……你疯了吗！”蛮龙严肃的表情，很像父亲。

“天天还没死呢，你看，你看，她在笑呢，她在笑啊，你看啊，你看啊！……”

我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千龙姐姐……”洛洛叫我。

“去救天天吧，用我的生命作为代价，去救天天，回来吧！”

洛洛很喜欢天龙。这也是我唯一觉得让天天快乐的事，我现在才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让她们，在彼此身边多待一会儿呢？哪怕是一秒也好。

谁知道生命的长度，谁知道生命的宽度。我不知道，但是当我被生命拖起时，不是心碎，身死能形容的。

“蛮龙，等着，姐姐会来接你的。”

只要救出妹妹，我们四个就能一起生活，快乐的生活。

站在时空要塞前，我的唯一愿望，只有一个——救活天天。

“那里不可以进去。”一头金发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滚开！”

那人看了我一眼，就走到墙角，不再看我。

“轮回，不会让你得到任何东西的。”那人远远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停下脚步，一心往前走。

如果执着换来的还是悲伤，那是不是只经历一次就好了？

时间，跳回到天龙死前的半年前。

我努力的改变着未来，但结果从未动摇。洛洛这一次又用生命把我送回半年前。

“明明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去?”

“我要救她！”守护时空要塞的金发男子依旧说着无聊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改变了，为什么还是一样！

再一次，再一次，无数次重复着同样的事。

明明告诉过自己，不会再哭了，为什么还是哭得那么惨。

“你叫什么名字？”

“千龙。”

守护人的问题每一次都不一样，但他每次也只是说一句而已。

天天，你等着，姐姐马上就来救你了。

不管多少次，不管多少次，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去救你。

时代变迁，结果都是杀戮。

我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强到无人能及，这样我就能改变一切，改变可怕的未来，改变没有你的未来。

我有权利，掌握所有人的权利，只要能得到力量，不管是人还是妖，能利用的我都要利用！

“唐开，试用体抓齐了吗？”

唐开是宫廷里的御医，其医术是当世最好的，利用他的智慧，我们开始了一场残酷的实验。

“天女大人，好了！只要等实验成果出来就行了。”

谁都想不到，当时尊称为天女的人，会在背后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我也不明白，可是我想要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