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断臂
“酒？”庞威伸手挠了挠脑袋：“子夜啊，你转性了？以前不是滴酒不沾的么。”顿了顿，庞威忽而猥琐的笑了笑“嘿嘿，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想把天逸灌醉了然后那个啥吧！”
李子夜看着满脸笑容的庞威，忽而有想掐死他的冲动，也不知这货一天到晚都是些啥思想。李子夜说：“你敢再想的猥琐点不？”
“好吧好吧，我只是开玩笑的，不过像你这么正经的人，有时候也得动一点别的心思啊。”说着，庞威关掉了电脑：“那你想要什么酒呢？”
李子夜听了庞威的话，若有所思，而后道：“有年头的最好，要么就是好酒，就这，你帮我找两瓶。”
“小意思。”庞威答应的很果断：“明天我直接送到你家好了。”
事毕，李子夜离开了阳光网吧，一路走着，忽而想到“之前貌似庞威也说过一次‘小意思’，然后被他爸拉着暴打了一顿，而后还扣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具体什么事倒是记不清了。“
摇摇头，李子夜甩开这些无所谓的想法，而后转身过了桥，末日小镇建在一个山谷中，建筑物分立在河流两边，于是修了七八座桥连接着南北两岸，而这河将小城分成两部分，北边喧闹，南边安静，倒是泾渭分明。
而李子夜家便在南边偏东的九泉山侧面，天色渐晚，街道上亮起了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夜晚的闹市，不过这些李子夜都不在意，他只是静静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就像他本人一样，他的家也似乎远离了这喧嚣，就像山外的一颗石头，默默停留。
来到居民楼之外，尚未接近，远处传来哀歌，白布搭成的灵棚耸立在十几米之外，身穿孝袍的几个人趴在地上，哭泣的让人阻止不住。也有几个小孩在旁边欢闹，他们不知道家人为什么哭，于是便不哭。
李子夜走了几步，忽而伸手停在原地，手心里落下了灰白色的灰尘，似乎是远处烧纸飘散而来的，然而却感到了不对，只见手心里的灰烬渗进了皮肤，从一点开始，手心传来刺痛，而后刺痛渐渐扩散开来，手心变成了塑料一般的白色，没感觉，但却仿佛心底里出现了嗜血一般的情绪。
感到不对的李子夜仰头，只见半空中灰烬越来越多，灰白色的灰烬仿佛无穷无尽，静静洒落下来，远处，从灵棚开始，一圈灰白的界限扩散开，哭泣的人，玩耍的小孩，都一起被界限吞没，身上浮现塑料一般的白色，而后失去面孔，失去形状，已经失去了人形，扭头看向了李子夜，白色的瞳仁僵硬的转动，就这么远远盯着，让人不寒而栗。
界限扩散至路面及两侧的大楼，只见仿佛腐朽一般，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还泛着褐红色，大楼剥落了墙面，化为更多的灰烬，将周围的空间吞噬！
来不及思考眼前的景象，李子夜心中只有一个词“跑！”
然而天空飘洒的灰烬还是落在了身上，衣服，皮肤，都开始发生变化，李子夜生生忍受了身上的痛苦，往远处跑开，但那界限似乎延伸的速度更快，随着范围扩大，灰烬覆盖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终于，将李子夜逼到了九泉山的小路，而四周都没有了可以去的地方。
扭头，灶王庙在上面，如果是不老翁的话，一定可以想办法！
正准备走上去，去忽而感觉右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看向身后，只见一个白色的怪物伸出了白色塑料一般的手臂，抓住了李子夜的胳膊，并且那塑料一般的白色也从李子夜被抓住的手臂处扩散开来！
“就要变成这样的怪物了么？”李子夜心里呼喊”难道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怪物？！“然而手臂却是挣扎不开，眼睁睁看着白色部分越来越多，最后整只手臂都化为了塑料一般的白色！
心底里传来欲望，仿佛要融入这白色之中，在嗜血疯狂之中沉沦，“杀！嗜血！折磨！痛苦！没有光明！没有希望！“一种刺骨而又癫狂的信号刺激着神经，李子夜猛然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鲜血飞溅，终于疼痛带了了些许清醒，然而身后的手臂还是挣扎不开.
这怪物只是抓着他的手臂，静静等着他变成自己的同类，就像寂静的恶魔，没有声音却又仿佛世间最痛苦，最刺耳的呼喊。
远处寂静的灰烬范围越来越大，李子夜却不知道，不老翁并不在这里。
“送你个吊坠吧！”耳边传来天逸美女悦耳的声音。
“好啊！是什么样的吊坠呢？”李子夜的声音在脑海传开，但现在的李子夜，却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话，显然，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情节。
“你要用它斩断一切呢！”天逸的声音依旧悦耳，但仿佛沉重的像整个宇宙，冲击着李子夜的神经。
脑海里的话语从此消失，李子夜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红线之上，一个墨色仿佛玉石般的刀型吊坠出现在这里，李子夜伸手猛然从脖子上把吊坠撤下来，心里又传来天逸的声音：“这是你的刀，’墨夜‘，我给你带来了，当你想着保护我的时候，这把刀便会成为你的武器！”
一股暗夜般寂灭冷酷的刀意念传开，李子夜左手握住了手中的刀，而脑海里也传来天逸最后的话语：“这是你要用一辈子的刀呢。”
“那你的剑名字叫什么呢？”现在的李子夜心里忽而问起了这个问题。
天逸仿佛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嘴唇：“我的剑嘛，叫做’淬雪‘咯，这是你给起的名字。。。“接下来的话语再也听不清，徒留李子夜一人挣扎在生死边缘。
伸手，挥刀！
变成塑料白色的手臂分离了自己的身体，李子夜又一刀将那怪物的头削掉，步履踉跄的往山上走去，而身后的寂静领域却也越跟越紧，几个怪物向这里飞奔而来。
咬牙，李子夜一步有一步往上走去，终于来到了平台之上。
而在同时，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年出现在了山下的道路上，白发苍苍，少年模样，眼神深邃，面容恬静，正是这样的写照，天地间飘散着无尽的灰烬，但落在这少年身上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他优雅的行走，白色袍子之上落不住一点灰烬。
这面容恬静的少年仿佛年龄比李子夜还要更小，就这这时，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九泉山，却又扭头，手上翻飞，而后一圈波纹从空气中以他为中心快速扩散，仿佛另一个领域，直接将灰烬化的世界渐渐复原。
白衣少年低头轻语：“然而这些嗜血化的人却是不能复原了。”
当最后的灰烬也消失不见，白发苍苍的少年缓缓走向九泉山，青石板路之上，似乎他走的并不快，但却已然来到了灶王庙之前的空地之上，夜色还在，繁星满天，天命看了看倒在地上失去了右臂的李子夜：”我们都很看中你啊，要是你死了，那可就不妙了。”
“就将我的右臂给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