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就是命
酷暑的炎热在夜间有所褪去，南都璀璨的城市灯带遮蔽了星光，趁着凉意，人人纷纷出来寻欢作乐，排遣自己在白天积压的烦闷燥热。
这是一家专为哨兵设计的静吧，独特的隔音环境和昏暗柔和的灯光可以安抚他们过于敏感的五官。出于单身向导远少于单身哨兵的角度考虑，这里还为哨兵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比如说，专门有向导在这里提供精神疏导服务。当然，价格也是不菲。
曼卡刚从一个包厢里出来，从胸|罩里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她在这里做事已经三年了，自然分得清哪个人是穷逼，哪个人是土豪，谁最需要精神疏导，谁能够在占完便宜之后给她钱。比如说这种开包厢的小集体，虽然玩得过分了点，但是给的报酬往往不少。
哨兵和向导一方面来说是最纯洁的人群，因为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随意放纵自己，一旦沉沦，就意味着自己要与一个陌生人绑定，而互相绑定则意味着精神领域上的开放，对于不互相信任的人来说，这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曼卡慢悠悠地穿过卡座，忽然眼尖地发现角落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不像是白领或者公务员，从这家酒吧常来的客户群考虑，恐怕又是一个当兵的。
他散漫地坐在卡座的角落，拿着一杯啤酒，怀里还搂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
此刻他正神情惬意地和她聊天，时不时挑两下眉毛，从曼卡这一角度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那长长的眼线着实吸人眼球，关键在于，她的思维触手正在被他吸引。
这个人和自己的相容度很高，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捞一把。
“嘿，帅哥。”曼卡扭着腰婀娜地走过去，在靠近时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个妓|女，“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请便。”佴何天挑了挑眉。
打从自己的意识云接触到第一根思维触手开始，佴何天就知道这个向导在打什么算盘，他们利用攀谈先浅浅地进入哨兵的意识云外层进行精神抚慰，一旦开始安抚，哨兵们就很难停下这种令人享受的过程。
但这种精神疏导当然只是暂时的，一个没有结合的哨兵不会完全被向导所安抚，更严重的是，这样的精神疏导有一定的成瘾性，一旦上瘾，哨兵得不到精神疏导就会使得狂躁症加重。所以政府将未结合向导私自进行精神疏导的行为定为违法行为，但是由于判定界限模糊，这方面的执法行动一直受到很大阻力，管得相当松，这才使得精神疏导的买卖相当猖狂。
“帅哥看上去很面熟啊，想必不是第一次来？”曼卡熟稔地攀谈道。受到忽视的妓|女知道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无奈地撇了撇嘴，起身离开，精神疏导带给哨兵的快|感远大于与普通人的结合，她知道自己没有胜算。
佴何天一边无奈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选好的床|伴离开，一边犹有余力地和那个向导虚与委蛇。“这就奇怪了，我昨天刚下的飞机，你怎么会这么容易面熟呢，难道我很大众脸吗？”
曼卡娇笑几声，额间不禁出现几滴冷汗，尽管很顺利地进入了表层意识云，但是她发现自己的思维触手仿佛被阻挡在无形的铜墙铁壁之外，寻不着一丝一毫的缝隙可以进入这个人的大脑。“哪的话……”她娇笑着靠在他的肩上，用纤纤柔荑拨动他的衣领，“你知道人家是想认识你嘛。”
佴何天淡笑着看过来，正对上女人的眼睛。
曼卡可以透过刘海看到那个男人深邃的眼睛和危险的眼神，那双眼睛在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纨绔轻浮，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如果……如果这个人要标记她的话，那么至少两个星期，她的生意可就全泡汤了。
但是，背部传来的暖意和结实壮悍的触感又让她心头狂跳，她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哨兵的信息素的味道是这样醉人，让她仿佛落在蛛网的幼虫般无法动弹。
“你……”佴何天靠近她，恶趣味地让自己的气息喷在她的嘴唇上，“想让我亲你吗？”
“我的吻很廉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他补充道，“或者，我们今晚就可以结合……但是……”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用体贴的口吻慢慢吐字：“如果你继续这么做的话，可能就要变成白痴了。”
曼卡还没有理解他的话的意思，或者说，还没等她理解他的意图，哨兵的浅层意识云就瞬间凝固，将她的思维触手几乎勒碎，但下一刻又恢复了松散的状态，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她只来得及颤抖了一下。
还没等怀里的美女从精神疼痛中恢复过来，佴何天已经将她推至一边，他嗤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游弋间忽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祁晔！
佴何天的目光瞬间凝固，嘴角抽搐了一下，片刻后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站起来往吧台那边走去。
“大哥，你真是我见过最奇葩的向导了。”他坐到祁晔边上的吧椅上，看向正在干掉半杯威士忌的人。
“嘘!”祁晔瞪了他一眼，谨慎地看看四周，“别乱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嗯？你还未成年吧？”
“要你管，他们认不出我。”祁晔懒得看他一眼。
佴何天感受了一下，发现这个人的思维触手缩的相当小，不仔细试探，发现不了他是个向导。
“行啊，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但是这么多酒吧，你干嘛偏偏来这儿。”
“这里安静，而且，方便我找真爱啊。”祁晔理所当然道。
佴何天“噗”地一声笑出来，“喝多了吧你，还真爱。我告诉你，这种地方没什么像陆沉那样的好男人会来的。”
“关他什么事啊？”祁晔看了看一脸痞子样的哨兵，皱了皱眉。
“还不关他的事，昨天是谁发热了来着？”
“那是伪结合热！”祁晔纠正。
“伪结合热也是结合热，我告诉你，除非你成年之后一辈子不和他接触，否则，别说接触了，十米二十米之内，立马爆衣化狼你信不信，一见就这样一见就这样，一直到你们彻彻底底绑定了为止——这就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