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山河色>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纪王叛

选择阅读主题:

第四十九章 纪王叛

作者:行期 | 发布时间 | 2016-07-07 | 字数:3933

南境,平南帅府。

高华郡主把手放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敲着,她已经布置完了东蕃那边,陵墓那里也交手到了东君和云中君手上。她刚刚把关于巫神那厚厚的一摞看完,现在十分心烦,嘴里怒道:“妈的,这老家伙怎么还不死?”

长华郡主也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所谓天妒英才,很多时候是英才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可巫神如此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有惊世骇俗的奇才,也只能称为祸害,当然要遗命千年了。”

高华郡主烦躁的拍着桌子:“在老不死的当然是咱们的祸害,可却是他松狂滩摩尔部的福星。别和老娘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这他妈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的时候,这老不死一天不死,老娘就得为这老不死头疼一天!”

长华郡主很了解自己妹妹,此时也不劝慰,笑看着高华郡主:“怎么,没信心和这巫神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高华郡主果然立马像斗鸡一样气血高涨,一脚踢翻桌子站起来:“老娘怕这老杂碎?真要和他打起来,老娘敢让他一只手。就算是在战场上难道老娘还怕了他不成?老东西就该乖乖入土为安,我就不信凭他在渝国学上几年的兵法战术就能和老娘一决高下!奶奶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娘非要亲自送这七十多岁的老杂碎见阎王!”

长华郡主心说你们都是老字辈的人物比什么比啊,不过她还是没说,只是看着斗鸡一样的高华郡主:“你有什么打算?”

高华郡主立马偃旗息鼓,最近又不可能和南部狄戎开战,她距离巫神虽然不远,但是巫神被松狂滩摩尔部当国宝一样的层层保护起来了,不打仗就没办法。松狂滩摩尔部里安插的眼线被云久上次劫粮用了,现在应该已经小命不保,她对巫神还真没办法。可就是再没办法她也不能撒手不管,只能拿着那一沓东西继续死磕,希望能摸索出关于巫神此人藏的最深的狐狸尾巴。

高华郡主看了看满桌子的东西,从头一件一件再次开始看起,长华郡主叹口气,巫神确实比她们想象中的难对付多了。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事。

“渝国传来消息,渝国前纪王率部叛乱。”

高华郡主的头一下子从满桌子的案牍文书中抬起来,一双眼睛灿若晨星,面前的桌子被她一脚踢出。

“奶奶的,我就说渝国变法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在平南帅府得到消息的同时甚至之前,远在长安城中的向哲和齐鹏程也得到了消息。渝国变法废除分封,有的封王愿意,自然就有封王不愿意。这个纪王就是最为不愿意而势力最大的一个,早在向哲他们出发之前,渝国中就已经有关于纪王的部分风吹草动,过了这么久,纪王终于是忍不住了。

渝国一废分封,纪王当然就不是纪王了。如果他安安分分,渝王也愿意给个闲职让他安养天年。可纪王显然不愿意,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一出。

渝国使馆中自然是有人忧心忡忡,但是天高皇帝远,他们再担心也没有办法,除了密切关注渝国那边的动静,就只能由向哲和苏然出面与渝国那边取得明面上的联系。向哲和苏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出,渝国相应的后手准备他们两个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此时心中有底,只等着渝国的消息传来。而对于大梁长安黑暗中的其他势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曲容主动联系的杨定平和屈淮以及昭华郡主三人相见于铜雀楼。

刚刚落座,曲容就开口:“有件事情我们不能不解决,我明白各位的心情,也清楚各位的顾虑,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说着,曲容走到桌子边上,拿下头上插着的簪子,在手腕上一划,鲜血顿时涌出。

其余几人只是看着,曲容很有分寸,这种程度的伤口根本不会有大碍,曲容要做的只是表明她的诚意。

“皇天后土为鉴,大梁嘉德长公主曲容对天盟誓,曲容出嫁之前一天,便还是大梁的长公主,事事皆为大梁考虑,绝无二心。”曲容把手放下,看着其余人:“曲容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鬼神,所以不发毒誓,曲容只向诸位保证,曲容在大梁一天,就会为大梁尽一天的力,如果诸位发现曲容做出不利大梁之事,曲容任凭各位处置。”

屈淮深深的看了曲容一眼,他刚才还不知道曲容这是要干什么,现在他知道了。他和杨定平与昭华郡主不同,他从最普通的士兵一路摸滚带爬走过来,见过了太多人也经历了太多事,早就练成了看人的本事,他察觉到了曲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但他不在乎,确切的说,那与他无关。

屈淮开口:“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我们没有理由再怀疑长公主的一切。不过今天大家相聚一堂,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件事的,长公主得到了什么消息,不如现在就和我们说说。”

屈淮难得正经的给了台阶下,几人自然是顺坡下驴。曲容坐下来,把手递给云湘处理,自己看着昭华郡主:“平南王府得到消息了吗?”

昭华郡主皱皱眉:“消息应该是先传到了南境高华和长华手上。我现在不在南境,并没有这么快就拿到消息。”

知道杨定平和屈淮两人肯定比昭华郡主还不如,曲容也不废话:“那我就直接说说长公主府得到的消息,长公主府关注纪王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需要从哪里开始说,才能方便你们做出判断?”

杨定平和屈淮对视一眼:“从渝国变法起开始,抓紧时间,我们一晚上必须定下主意。”

屈淮以一个白眼回答了杨定平毫无意义的啰嗦。

“好。”曲容不准备与杨定平纠结一些根本没用的东西,她爽快的答应,理顺思路,开口:“初闻渝国变法的消息,我们立马把方向放在了两个地方。一是渝国变法的内容,二就是渝国变法的主导者。因为杂事众多,我们一直没有好好的梳理一下这方面的内容。渝国此次变法的主导者复姓司马,全名是司马复。本是一介布衣,前年渝王不拘一格招揽人才,这司马复直接写了一篇文章上传到了渝王的手里,这才有了入朝为官的机会。他虽然才华横溢,但一直没有太出众的表现,所以我们的人也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直到半年前他才开始展露头角,可当时渝国已经开始排除细作,一个臣子的事情也就没有引起大的注意。直到半年前,这司马复一封奏折提议变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才官拜大司造,仅仅位居渝国国师与国相之下,位居渝国文臣第三。”

“倒像个有本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推出来的替死鬼。”听完司马复的事迹,屈淮似笑非笑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倒不是屈淮心胸狭隘,在座的人都很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最想变法的绝对不是司马复,而是渝王。但是渝国封王何其之多,渝王不想犯也犯不起众怒,只有推出一个人到明面上来。这个司马复一介布衣,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本身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管他,这司马复现在是死是活对于我们没有影响,没有必要把精力过多的放在他身上。”曲容直接给司马复定下结论,这才开始说纪王的事情:“纪王是当今渝王的弟弟,渝王登基时便被封为亲王,至今已经近三十年,势力极为庞大。再加上纪王多年来注意与皇室亲族的联系,与各位封王都有密切的联系。可以说,在渝国变法废分封这一环节,最为棘手的就是这位纪王。”

“这位纪王可以联系多少势力,手上能集结多少兵马?”杨定平插话。

曲容顺着杨定平的话往下说:“就像大梁一样,渝国想要变法必然不是一时兴起,之前一定有着多年的谋划。纪王虽然远在封地不处于渝国权力的中心,但以大梁的情况,不难推理渝国那边的情形。”曲容说到这里,特意看了看屈淮和昭华郡主,看到二人面色无异,这才继续往下说:“所以纪王叛乱,一定也是深思熟虑,多年准备的结果。按照我用各种办法探查到的消息,纪王手上最多可以集结渝国四分之一的兵马,最少也有六分之一可以调动。其中有的是不希望变法剥夺自己权利的封王,有有一些纪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再加上判断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人振臂高呼天下群雄响应的事情,有些因为没有实力而只能屈服变法的封王看到纪王叛乱,手上又已经集结了不俗的力量,自然会加入到这个队伍之中。”

“成王败寇,纪王已经孤注一掷,必然倾尽全力但是其余还没有卷进来的封王未必有这样的勇气,而且我也不看好纪王叛乱的前景。”屈淮说出自己的见解。

“不错,我也认同这种说法。纪王现在叛乱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渝王手上的力量同样不弱,再加上现在的形势,渝国那边必然不能拖得太久。”杨定平接话。

昭华郡主仔细在心里盘算一下,却有些迟疑:“纪王的封地不在边疆,势力必然聚集在内地。而渝王想要与纪王开战,边境的兵力就不能动用,战场也是选在渝国内地,对于渝国的消耗,绝对不可忽略不计。”

“不错。”曲容勾唇一笑:“对于我们来说,这场仗当然是打得越久越好,我们大可坐山观虎斗,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可依我看来,这场仗恐怕打不了多久。”

屈淮来了兴致,把身子稍稍坐直了点,看着曲容:“长公主说说看。”

曲容无奈的摇摇头:“要说领兵作战,我不如你们太多,所以我也不准备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我只说说我的想法。连我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梁公主都能得到纪王手中有多少势力的消息,渝王怎么会没有察觉?能够主持这种变法的国君必然不是寻常之辈,怎么会在明知纪王有叛乱之能而全无准备?一般这种规模的叛乱没有几年难以收尾,渝国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用在内耗上,渝国已经在准备与大梁开战。所以只要计划不变,渝国必须速战速决,而渝国国君既然已经知道纪王的心思,那么他敢在这个时机变法,就已经说明了问题。毕竟渝国这种性质的变法,已经经不起失败了,否则再等上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渝国就有可能丧失已经占据的先机。再加上其余种种原因,我并不认为纪王可以成功或者拖延很久。我不知道渝国到底对现在的局面有什么准备,但我相信他们不会任由纪王阻止了渝国的百年大业。”

“没错,渝国君绝对是一代明君,不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来。所以纪王此时的叛乱就显得极为异常,这到底是一场突然的叛乱还是一场早有准备的阴谋?”杨定平提出新的方向。

“不至于,纪王的确一直不服当今渝王,渝国废除分封当然是火上浇油,纪王不可能这么配合的与渝王一起做戏。只要一个可能,那就是渝王早就有所准备,连纪王都只是他手上的棋子,被他不知不觉间如臂指使。”曲容不禁为渝王的老谋深算叫好,她自问她现在没有养虎而为几所用的能力。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我们此时只能观望,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杨定平的结论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