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头换面
痛，好痛！全身像是在火中被焚烧一般，真是要命！突然之间身上传来一股清凉，迅速掩盖了那股焚烧之痛，舒服得直令宁雪媃冷哼两声。
宁雪媃此时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看到她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着。一条条狰狞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合拢着，恢复了往日的光滑嫩白。只是身上的泥土和灰尘显得她更加狼狈。
宁雪媃觉得自己仿佛过了几十年的样子，沉闷，毫无生气，只有身上的清凉与灼热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这一刻，她不禁感到有些庆幸，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有死。虽然说受了严重的伤，但是只要这条命还在，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复仇。
眼皮有些沉重，宁雪媃想要试图睁开眼睛。一道低沉婉转，清泉入耳般的声音响起“别动，你的眼睛受了伤，再过几日便可睁眼。”
“好”沙哑如磨石般的声音，让宁雪媃一惊，这个声音，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个声音？不说是不是难听，单自己听见就觉得不堪入耳，恶心得想吐。
“你的声音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受力过重，再调养几日便会恢复。”旁边的人为她解答的疑惑。
宁雪媃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便听见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离自己越来越远。先休息吧，心里安慰道，不必急于一时。
半个月后，
“师傅，我想学医。”宁雪媃看着眼前的人，刚开始她一睁眼的时候，便看见他为自己擦药换布，本以为眼前的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听到他说自己有三十多岁时觉得很是震惊，明明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宁雪媃的反应很是取悦了顾明生。
“丫头，要不要跟我学医？”顾明生好脾气的问道，让宁雪媃一愣，好半响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笨笨的回答道“让我想想。”
“丫头，你可要想好了。医者，不仅可救人，亦可杀人。就像这药材一样，上一秒为你解除病痛，下一秒让你尸骨无存。”顾明生的话让她呼吸一窒。是啊，自己要报仇，不能像现在这般被人追杀毫无还手之力。要报仇，至少要有一技在身。
宁雪媃思考许久，决定不仅要学医，还要学武功。不能让自己作为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好”顾明生乐呵呵地笑道，他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会为了什么去学医？不过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这是鸡血藤，藤供药用，有行气、扶风、活血的效用；根入药，有舒筋活血的功能，也有杀虫的作用。药用鸡血藤，苦、甘，温。归肝、肾经。补血，活血，通络……”
“.人参味甘，大补元气，止咳生津，调容养卫……”
“黄芪性温，收汗固表，托疮生肌，气虚莫少……”
“白术甘温，健脾强胃，止泻除湿，兼祛痰痞……”
“茯苓味淡，渗湿利窍，白化痰涎，赤通水道……”
每天顾明生都不厌其烦的给宁雪媃讲这些中药原理和中药运用。宁雪媃很是认真的学习，卯时起床背书，亥时睡觉。宁雪媃的行动让顾明生很是满意。毕竟好不容易收一个徒儿，也不容易，而且这个徒儿还如此努力。
虽说这两天都在学医，但宁雪媃还是喜欢看用毒方面的书籍。
半年后，
坐在屋里的顾明生听见外面的宁雪媃大叫一声“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满脸都是止不住的高兴。只听见“噔、噔、噔”几声，眼前似一阵风划过，再一抬眼，便看见宁雪媃站在他眼前。红扑扑的脸蛋，本就是大大的杏眸此刻弯成一道月牙儿，脸上大大的笑容绽放在他的眼前。
“师傅，你看。”宁雪媃把刚练好的丹药拿出来，献宝似的放在顾明生的面前。
顾明生仔细瞧了两眼“哦，绝气丹。”绝气丹，顾名思义，用蓝叶，零花，刺生，瘴气等等，最重要的是瘴气，如果没有瘴气，绝气丹也不是绝气丹了。
“不错。”顾明生夸了两句。宁雪媃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是瘴气太少，药效降低。”打量了她几眼，“武功还不到家，继续练习。”听到这一句，宁雪媃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日子就在练习武功和炼药中慢慢度过。一年以后，宁雪媃瞧了瞧顾明生，怯生生地开口“师傅。”顾明生没有看她，轻轻的回答了一句“恩”
在纠结是说还是不说时，顾明生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你是想去报仇吧？”疑问的语气却也是肯定。
“嗯”宁雪媃不好意思的回答他。
“出去也没事”宁雪媃还没来得及开心，只听见他又说“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不怕被抓到吗？”
对哦，这个脸要怎么办？宁雪媃正苦恼着，就看见她的师傅，顾明生正对着她轻轻的笑，下一句的话却让宁雪媃陷入沉思。
“师傅可以帮你换脸，不过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顾明生笑着，冷冽又严肃，直直让她坠入冰窖之中。
想着家中亲人死去的惨象，宁雪媃狠下决心，不就是一张脸吗？换就换，为了报仇，她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一张皮囊而已！
“好，师傅，我换。”
“师傅去准备点东西，一个月之后帮你。”顾明生正要转身而去，突然又转过身来对着宁雪媃说“换脸，如果你忍受得了痛，那还好，如果忍受不了，那么你的脸就只能毁了。”
宁雪媃自嘲，她连死都不怕，还怕区区毁了一张脸吗？
“师傅，我不怕，我换！”顾明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回话。
一个月后，宁雪媃看见桌上的那些器材，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还有旁边的药桶，草药。不知道的以为来了制作房。
“把衣服脱完”顾明生看了看那个足以躺下一个人的药桶，“进药桶，躺下。”
宁雪媃走进屏风后，乖乖照着顾明生说的话躺进药桶里。“接下来很痛，你要忍着。”
“嗯”宁雪媃觉得全身像是蚂蚁在噬咬她的皮肤，骨头像是在被针扎一般。疼，刻骨铭心的疼。脸上传来淡淡的清凉，似乎知道顾明生要动手了一样，全身的疼痛比之前强烈几倍不止。
脸上似乎被抹了什么东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只剩下头以下的部分在灼烧着。疼的宁雪媃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以后，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宁雪媃摸着脸，被白布条缠着。
“醒了？”顾明生走近她“把药喝了。”
宁雪媃也不多说一把接过药，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脸上感觉怎么样？”
“有些痒。”
“这很正常，皮肤正在快速地融合着。”顾明生看向窗外，“再过十天，你便可以走了。”
“师傅，那你呢？”
“师傅还有事，会比你先行一步。”
“好”
“药我都配好了，自己熬着喝。”顾明生嘱咐了一句，就走了。
十天么？轻轻的抚着脸上的白布条，眼里冷气横生，不见往日的笑靥模样。
时间快速流过，拆开布条，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本是大大的杏眼已经换成了妖娆媚气的凤眸，有些唇肉的嘴变成薄唇，樱桃小口，不高的鼻变成了小挺，有些婴儿肥的脸变成了瓜子脸。原来的自己看起来有些清秀，而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妖娆魅惑，媚态横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