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难不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潘雨潇终于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着周围，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他好奇的打量这一切，努力去想这是什么地方，却始终没有半点记忆。
过了一会，突然走进一个少女来，大约有十二、三岁，穿着一身粗布紫色衣服，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两只眼睛又大又黑，一举一动无不透着灵气，模样很是俊美。
紫衣少女露出脸蛋上两个甜甜的酒窝，手里端着一碗水，正含笑的看着潘雨潇，神情甚是可爱。
她见潘雨潇醒了，连忙回头大喊道：“爹爹，快来看，他终于醒了！”
潘雨潇呆呆的看着紫衣少女，一时想不起她到底是谁，此时自己又身在何处。
本想站起来，可稍一用力，却感到浑身疼痛，手脚更是麻木，丝毫不听使唤。
紫衣少女见他要起来，连忙劝说：“你不要动，你浑身上下都是伤，爹爹说要休息一些时间才能痊愈，快喝了这药。”
“药？什么是药？”
潘雨潇看那碗里黄黄的东西，不像喝的水，不解的问道。
“咯咯，药就是用来治你身上受的伤，让你早些复原，你不知道吗？”
那紫衣少女听他问的奇怪，似是觉得有趣，连忙笑着解释说。
“我没有受伤，为什么要喝药？”潘雨潇听她笑声好似黄鹂鸟叫，煞是好听，怔了一下，方又问道。
“你还说自己没有受伤，你看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已经昏迷六、七天了，要不是爹爹救了你，你恐怕早被江水淹死了！”
紫女少女见潘雨潇似乎有些糊涂，一边将碗放在桌上，一边笑着解释道。
潘雨潇看看身上，发现裹满了白布，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血迹，再加上此时全身痛疼，这才明白自己真的受了伤。
他努力去想，却压根都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间，又是如何受的伤，一时看着紫衣少女像是傻了一样。
“你莫不是如今发烧太久脑袋烧糊涂了?怎么连自己如何受的伤都不知道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遭了！”
紫衣少女见他这样，一时也觉得匪夷所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觉温度已经退了，越发不解，随后又问道：“噢，对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
潘雨潇刚才见紫衣少女伸手摸自己的额头，连忙朝后闪了闪，这一动，只觉身上犹如刀割一般，不由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时又听她问，一脸不解的问道：““名字，什么是名字？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原来潘雨潇在暗流之中，头部被接二连三受到严重的撞击了好多次，此时已然失去记忆，故而想不起以前的事来。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每个人都有名字啊！比如说我叫孟雪兰，人们都叫我兰儿，你呢？又是叫什么名字呢？”
儿见潘雨潇一幅痴痴呆呆的样子，一时越发好奇，再次引导性的问道。
“兰儿？你叫兰儿，那我叫什么呢？”
潘雨潇再听她问，连忙绞尽脑汁去想自己叫什么，可一旦自己开始去想，便感到头痛欲裂，像要炸开一样，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唉！我想你肯定发烧把脑袋烧坏掉了，所以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兰儿见他这样，不像是装的，一时生起无限同情和怜悯，皱起眉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表示为潘雨潇感到惋惜。
半晌，她仿佛觉得潘雨潇太过可怜，随即开口安慰道：“罢了，反正爹爹说了，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忘记就忘记了吧！反正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不过，我瞧你这痴呆的样子，倒也可爱，要不今后我就叫你小糊涂吧！”
“小糊涂？小糊涂！”
潘雨潇见她这么说，口里默默的念了两遍，一时并未反对。
“兰儿，他醒了吗？还烧吗？你有没有喂他吃药？”这时一个老人从门外提着一尾大红鲤鱼进了屋子问道。
潘雨潇见那老人约有五六十岁模样，身材高大，下巴下长着一大把胡须，一脸的和气，顿时有些好感，想到刚才兰儿说是他救了自己的命，不起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哎呀，孩子，你总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老人一边放手中鱼放在地上，一边朝潘雨潇笑着打招呼。
“爹爹，他醒是醒了，不过人也烧糊涂了，竟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兰儿见爹爹进来，一时有些惋惜道。
“唉，可怜的孩子，全身长满水痘，且又腥臭无比，我想定是得了什么怪病，才会被爹娘给抛弃了，你说这天下哪有这种狠心爹娘，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
兰儿的爹走到潘雨潇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果然不烧了，又听兰儿这般说，不由叹了口气道。
“爹爹，不如，我们从今以后就叫他小糊涂吧，你说好不好？”兰儿毕竟是小孩子，此时顽皮的天性展露无疑，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惆怅，看着爹爹提议道。
“小糊涂？也好，阿猫，阿狗也有个名字，何况是个人呢？”
老人见潘雨潇只是痴痴呆呆的看他们谈话，却也不说话，还道他真的傻了，想了想随口应道。
回头又见桌上的药还没喝，便端了起来，走到潘雨潇身边道：“孩子，你全身是伤，先把药吃了，这样伤会好的快些。”
潘雨潇见他也要让自己喝药，知道是非喝不可了，只好接过那碗，先喝了一口，觉得非常苦涩，忍不住想要吐出来，可又看到兰儿和她爹都盯着自己看，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爹，还是你厉害，看小糊涂一口气就把药喝完了！”
兰儿见潘雨潇喝完药，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碗，调皮的叫道。
“兰儿，他刚喝完药，需要休息，你跟爹一起去做饭吧！”
老人眼见潘雨潇将药喝完，这才提了鱼朝屋外走去。
“小糊涂，你等着啊，我去你给做好吃的！”
兰儿朝潘雨潇做了个鬼脸后，便也一蹦一跳走了出去。
潘雨潇眼见他们都走了，自己又不能动，一时感到甚是无聊。
片刻后，却又觉得那船在慢慢晃动，好似摇篮一般，很是舒服。不一会，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潘雨潇再次醒来时，兰儿正好端着一个盆子进了屋里。
瞬间一股鱼香味，飘入潘雨潇的鼻子里，引的他肚里“咕咕”直叫。
“小糊涂，你可真是狗鼻子，闻到鱼香就醒了！”兰儿一边把盆子放在桌上，一边笑着和潘雨潇打招呼。
潘雨潇听兰儿这样说，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瞬间脸就红了。
这时兰儿她爹也端着一叠碗筷进了屋里。
潘雨潇尝试从想床上坐起来，可用尽全身力气，终是不能，只好就那样半躺在床上。
兰儿见潘雨潇独自无法坐起，便过来搀扶着他，终算是坐到了桌边。
这时老人已将米饭盛好，见潘雨潇坐下，连忙递给他一碗。
潘雨潇此时早已腹中空空，如今见到这香喷喷的水煮鱼饭，顾不得许多，伸水便去抓那盆里的鱼。
还是兰儿眼疾手快，眼见他用手要去抓鱼，连忙拦住，递给他一双竹筷。
潘雨潇幼时学过用碗筷吃饭，后来被师傅抓走后，成天只吃烤熟的野物，便养成了用手抓的习惯，如今看着手中竹筷一时竟无从下手。
“咯咯，小糊涂，你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吧，怎么连筷子都不会拿呢？”
兰儿见他一把手合部握住竹筷，显然是不会用，一时觉得很是滑稽，故意取笑道。
“兰儿，不可如此放肆，小兄弟只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拿捏不住筷子很正常的！”老人见兰儿这样说，一时皱了皱眉头，轻声呵斥道。
兰儿朝爹爹吐了吐舌头，这才亲自示范给潘雨潇，教他如何使用碗筷。
潘雨潇这才依葫芦画瓢，用起筷子夹菜，好在他悟性极高，一会功夫就学会了。
也许是因为饿的太狠，又或许是潘雨潇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可爱的饭菜，一口气竟吃了五大碗饭，这才觉得饱了。
兰儿见他吃了这么多，本想打趣，可看看爹爹，却又不敢，只好没说什么。
吃完了饭，兰儿想到潘雨潇在屋里闷了这么久，便带着他到屋外去透透气。
潘雨潇出了那屋，这才发现周围尽是江水，方明白刚才为什么床会摇晃不停。
原来潘雨潇顺着那暗流漂流，不知不觉竟以漂到了湖北襄阳城外的汉江流域，这才被世代居住汉江，靠打鱼为生的兰儿爹爹所救。
二人坐在船头，一边看着江水，一边开始聊天。
此时正值傍晚，落日余辉洒在水面上，江面上许多渔民刚刚外出打鱼归来，正忙着收鱼，四周一片祥和景象，风景更是优美。
潘雨潇无意间看到被夕阳余辉照射下的兰儿，整个小脸微红，仿佛涂抹一层薄薄的胭脂，更如师傅墙壁上所挂的那张仙女图般，模样甚是秀美，一时竟看得痴了。
兰儿虽然生就是水上人家，生性活泼，顽皮天真，初见潘雨潇这般痴痴的瞧着自己，也不以为意。
哪知见他一直这般瞧着自己，顿时少女心思涌上心头，羞涩之情溢于表面，不由是两腮微红，一朵红霞飞玉面，越发妩媚好看了。
她内心有些暗怪潘雨潇太过轻薄，可是嘴上却又不好说，只慢慢低了头去，也去拿余光偷看潘雨潇。
潘雨潇刚才看到兰儿这般模样，仿佛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时却也想不明白，故而走了神，竟忘记移开目光。
如今却见兰儿突然低下头去，只觉甚是不妥，连忙低了头去，脸上脖子瞬间差羞红。
兰儿见他这般模样，一时却也不怪了，再次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一时声音传遍江边，煞是好听，宛如铜玲般清澈。
二人坐了一会，水面凉风顿起，兰儿担心潘雨潇大病初愈，再受风寒会加重病情，便只好拉他进了船舱。
自此以后，潘雨潇便在兰儿家里落了脚，静心养伤，只是记忆一直未能恢复。
转眼过了月余，潘雨潇身上伤势慢慢痊愈，待将身上白布全部除下后，发现身上的鳞片，竟也无故消失了，想必是在那暗流之中，早被食人鱼尽数食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