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复仇之夜
天道无常，然而，天地仍然按照冥冥之中的规则运行。比如说，一年有四季轮回，草木有荣枯转换，苍生有生老病死。医城，也有它独特的规则。那规则，名为通玄之约。
通玄之约，顾名思义，是对玄境强者的约束。玄境武者，在某种意义上，已突破人体的桎梏，向天地取力，逆天改命。玄境武者，运用体内灵力，聚在脚下，均能破空飞行。普通人阶武者，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破空飞行的。虽然有些功法，可以让人阶武者速度加快，弹跳力惊人，能够短暂地飞跃。但那终究只是依靠了双腿的弹跳力，幷不能够凌空。飞行，一直都是玄境的专属权利。武者一旦踏入玄境，力量会成倍地增长。玄境武者一旦开始杀戮，对人阶武者的破坏力，那是毁灭性的。通玄之约，也是由此而来，为避免城中武者血液受到毁灭性打击，加入通玄之约的所有武者，不得对人阶武者大肆杀戮。在医城驻守的通玄境武者，无论何种实力，都必须加入这个条约。否则，就会受到医城玄境的联手驱逐，甚至是击杀。外来医城的玄境强者，一旦进入医城，便会被城门的阵法察觉。外来的玄境强者，会受到几大势力的联手监视，一旦他们做出某些人神共愤的事，通玄之约中的强者，有义务联手将其击杀。
但通玄之约有一漏洞，一旦城中有人突破玄境，他在加入通玄之约前，有短暂的时间做一些事，比如，对敌对势力发动突然袭击。一位玄境强者的攻击，破坏力是惊人的。玄境强者的突然袭击，必定会取得丰硕的成果。天道有缺，这一漏洞之所以存在，其实是各大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一方面，通玄之约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所以新突破的玄境武者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另一方面，这一漏洞的存在，也刺激了各方势力培养玄境武者的力度，有利于增强医城的整体实力。
夜深了，李玉凝还没睡，月光下，她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冷酷。她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外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夜色浓重地化不开，寂静地夜空里，突然就火光滔天，喊杀声大起。秦江一马当先，刀光寒透人心。火光，在秦江的脸上明灭不定，他的脸色，没有分毫的感情。雷阵紧随秦江，血染的长拳，此时再次出手。雷阵的脸庞，有些发红，热血涌入他的大脑，他整个人，都杀意弥漫。
今夜，注定不眠。厮杀声惊醒了城市的每一个人，那是残忍无情的杀戮，李府洪门惊天动地的大战。血光、火光，成了夜晚的背景。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叫喊，吹响了李府复仇的号角。李府，终于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它的獠牙。小李飞刀，永远能够闪耀着寒芒，插入到敌人最深的咽喉里。这一夜的李府，震惊了整座医城。夜，月光缓缓流动，血液，无助地流淌。人命，此刻，早已贱如草芥。杀戮，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所有人都红了眼。李府、洪门，为了权势和利益，再一次开始疯狂地厮杀。
秦江蓝衣浴血，带领身后的武者，一往无前，收复着李府的失地。雷阵的神色有了狰狞，双眼通红。年轻的光荣与梦想，在这一刻，体现地淋漓尽致。强者生存，这是武者世界的血腥与残酷。在秦江的带领下，李府，成为了强者，丛林法则中，他们占到了先机，洪门开始了败退。秦江就像是一尊魔神般，刀刀见血，杀到敌人胆寒。血水，顺着秦江的刀锋，流了下来。
“该死，玄境强者，怎么能参与到战斗中。”洪门一青年眼神有着强烈的怨恨，看向秦江，但被雷阵一拳击飞，再也爬不起来。
洪门总部的大门大开着，依旧骄傲而霸气。门口的两个灯笼，照亮了门前的夜空。守门弟子腰背挺直，向一切人展示着洪门的自信。他们无惧任何人的挑战，他们的目标，是取代暗血会，成为医城的第一，这一目标，深入到每一位成员的骨髓中。
此刻的洪门大门，不停地有洪门弟子跑入，大都神色匆忙，但彼此之间，却又有条不紊。洪门守门弟子知道出事了，但他们眼神依旧坚毅，他们相信，洪门一定能解决一切挑战。大厅里不灭的灯火，青色衣衫的自信男人，让这些弟子无比地相信，洪门，没有过不去的坎。
洪涛眼神冷酷，倾听手下地汇报，然后把命令一条条地颁布下去，解决今晚的危局。
“小五，你带领一队人手，联系数位玄境长老，拦下那个新晋玄境高手。”
“是。”青年人一声大吼。
“宋虎，你召集人手，防卫我洪门关键营地，以防有人趁火打劫。”
“洪天，你抽调洪门驻守其他区域的兵力，到达战场，反击敌人。”
“蒋林昊，你带领我洪门精锐，进攻李府其他区域，逼其回援。”
“秦川，你......”
洪涛条理清晰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等候在大厅地手下们纷纷怒吼应是，然后转身开始进行这一项项的任务。
天终于蒙蒙亮了，一夜的杀戮也落下了帷幕。数不清的尸体躺在地上，苍蝇开始闻着血腥味嗡嗡地飞来飞去。清晨的雾水也冲不淡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医城的乱局，再次展现在世人面前。权势混杂着血腥的味道，肮脏地宣告它的胜利。鲜花、胜利、芬芳，脱下高贵的外衣，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初入医城的少年们，看见那血腥遍地，有人捂住嘴逃开了，但更多的人，双眼放出了光。医城，永远都是这么地有魅力，永永远远都是那么地肮脏。
昨夜，两大势力的惊天碰撞，激起了千层的浪花。无数人面色深沉，开始思量起何去何从。
秦江，一战成名。李玉凝，也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她用一夜的血腥，向李府宣布，她有资格，带领李府，走向更远的未来。
秦江成名了，他成为医城快速崛起地写照。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内心受到鼓舞，渴望成为下一个秦江。这些人，流浪在医城的各个角落，期待着成名的那一刻。医城无比的现实，秦江被数万人敬仰，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只能在卑微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没有尊严地活着。
洪门刑堂，洪涛勃然大怒，怒斥声响彻整个洪门总部。刑堂堂主，嘴唇薄得像被刀削过，玄境一重天的实力，此刻面色发青，一言不发。
刑堂骨干们，此刻均在场，都噤若寒蝉，如履薄冰。刑堂管刑罚和情报，因为通玄之约漏洞的存在，收集各方势力人阶九段的情报，一直是刑堂情报任务的重点。但现在，刑堂不但未曾得到丝毫秦江破入玄境的消息，甚至在昨晚前，刑堂对秦江的记录，仅仅是个名字而已。因刑堂的失职，洪门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洪涛如何能不因此暴怒。
那嘴薄青年上前一步，准备说话。洪涛深吸了几口气，摆手制止了他。“不用解释了，你调入龙虎堂，担任副堂主，即日执行。”洪涛对那青年说道。
“是，属下领命。”那青年脸色不甘，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洪涛冷哼一声，没理会这青年，转头继续吩咐到：“副堂主江月暂代刑堂堂主一职。”洪涛看向堂下的某个干练女子，眼神有着鼓励，同时他继续说道，“刑堂失职，致使本门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堂主、副堂主，罚俸半年，骨干成员，罚俸三个月，知道了吗？”
“是。”堂下众人一致应到。
李府，此刻一片欢欣。昨夜的胜利，一扫李府之前的阴霾，李府人头攒动，大家鼓舞相庆。厨房厨子不停忙碌着，锅碗瓢盆敲击声大作，晚上的庆功宴正被匆忙准备着。
李玉凝对之前洪门的进攻，一直采取被动的防御政策，她本人，也因此遭受到许多不满。昨夜，李玉凝终于凭借胜利，将那种不满声压了下去。在洪门对李府展开袭击不久，秦江便宣布闭关，要去冲击玄境。那一刻，李玉凝便封锁了消息，暗中布局，为昨夜之事做着准备。
昨夜的胜利，意义大于成果。甚至可以说，昨夜的那场战斗，洪门李府达到了双赢。李府大约收复了三分之一的失地，距离当初的目标收复一半失地仍有差距，洪门的反应太快了，秦江的作用，来不及发挥到最大化，便被洪门拦了下来。玄境不能对人阶出手，但对同是玄境的秦江出手，通玄之约，还是允许的。洪门无比心狠，竟然出动了三名玄境高手，去截杀秦江，想要这个未来骄阳，扼杀在摇篮里。虽然李玉凝早有准备，救回了秦江，但秦江也无法再去扩大李府的胜果。昨夜的战斗里，李玉凝的出其不意，固然漂亮。但洪涛的临阵反击，同样惹人喝彩。
这次胜利，带给了李玉凝声誉，她在李府说话的分量，会重上许多。同时，云姓老者必会把此事汇报给帝都李府，李玉凝的表现，会给自己加上许多分，这对她掌控自己的未来，极有好处。对于洪涛来说，这次的失败，也并非不能接受。洪涛采取了及时的措施，将损失遏制到了洪门能接受的范围内。年轻的洪门，跌几个跟头，洪涛明白，那是好事。因为本次的失败，洪涛可以借题发挥，改革掉洪门的一些弊端，让更有才能的人上位。洪门的伤口很快会结疤，这匹凶残的狼，因为本次历练，会更加的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