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介狂生
聂翀是何许人也？
“天横殿，秦春尤的外甥。”宗政卓煦小声对二人解释道，“他不大在江湖上露面，我同他也仅是一面之缘，这人素来就狂傲得很，也不知现在打的什么主意。”
“他的两位叔叔都出了事，想来这天横殿现在是归他了。”三人一合计。
那边场上却是也起了微妙的变化。那聂翀答非所问，方掩常本来就极为看重自己的面子，这口气如何还咽的下，当下愤怒的拍桌子瞪眼，张了嘴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呢，那聂翀看形势不大对，竟施施然的端起茶盏，丢下一句“饿了，该吃饭了，盟主一事便这样说定了，至于是谁，你们先选着就是，我就不参合了。”
说完径直去了，那背影看得在场不少人都气的牙痒痒，只是他们并不识的这年轻人的身份，又不敢贸然叫住，只好纷纷询问左右的人，问来问去，也只知道那人是天横殿过来的。
虽仍是不知具体名姓，根底来历，但一听天横殿，在场诸人瞬间默了。
天横殿在江湖上嚣张了十多年，如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了秦春尤秦春厚，也有其他的秦家人撑着腰，那后生敢如此狂妄的放话，想来也是有人在背后支撑的。于是之前还议论纷纷着额众人瞬间没了话。
就连方掩常也只是干咳了几声，略略擦拭了下头上的汗道，“是了，此行还是除掉竹叶青要紧，便依那后生所言吧。”
这样一闹，议事也便匆匆而止，大家各自约定，明日各推举一人出来，谁的支持者最多，便让他来做这个代盟主。得到大家的认可后，大家各自散去。
苏莹莹不禁问那宗政卓煦，“那聂翀的身份在场的人竟无一人知晓，你是怎么和他有的一面之缘？”
苏莹莹此刻心里还有另一番计较，再加上王凌枫也跟在身旁，大家都是朋友，彼此间没那么多顾忌，心里想着也就不假思索的问出来了，宗政卓煦倒也不以为意，只道，“那是我从石门回来的那段时间里的事，司空伯伯让我去了趟秦家打听情况，正好碰见聂翀也到秦家，秦家的下人都恭恭敬敬的叫他表少爷，这样才知道了。”
“这样啊。”苏莹莹看向王凌枫，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倒是王凌枫一眼看出了莹莹的心事。
从天山回来这些日子，阮临心和秦家究竟有什么关系，司空赫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这些问题一直梗在两个人的心里。偏生这些事儿也不好冒冒失失直接询问，靠两人之力去调查，也只能得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今天见得宗政卓煦竟然识的大家都不认识的一个人，自然是抱有一些期待的，觉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能从宗政卓煦这里得到答案。
只是若是偶遇的话，这也便不足为奇了。
不过他们如何知道，宗政卓煦和聂翀的偶遇只是说的如此轻巧，事实上那日宗政卓煦奉命去往秦家，目睹这一切的时候都是宗政卓煦看那人形迹可疑，暗中跟随才无意得知的。
也是王凌枫不死心，忍不住拉了宗政卓煦又将自己同苏莹莹在天山上的所见所闻细细讲给他听了一些，宗政卓煦这才明白过来两人的真实用意。
宗政卓煦迟疑了好久才看着他们道，“你们如何回来的时候不问我？”
王凌枫道，“回来的时候，你那种情况，我如何好开口？”
宗政卓煦一时无言，看了二人一瞬后才道，“也好，多个人多个帮手，我这里也有一些疑惑要讲给你们听呢。”
说话间宗政卓煦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将二人拉到一个隐蔽处小声对他们道，“上一辈的事情我也并不知道多少，只是记得风爷爷（注：即风裕安，司空赫前面那一任武林盟主，详情参见拙作《孽海情缘录》“飘絮”篇）在世的时候发过一次火，听说那阮老前辈早年间手下有笔酒坊的产业，那产业一开始就是秦家提供的人力财力建起来的。后来这处产业归了石门里的那位。之后司空伯伯带了那处产业投靠了天横殿。风爷爷气的差点将司空伯伯逐出武林盟去。”
“司空盟主投靠天横殿？”这消息让在场二人都惊了一跳。
“这事情被我父亲压下去了，因而你们不会知道。”宗政卓煦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之后没多久，风爷爷就离世了，盟主之位也便归了司空伯伯。”
说到这里，三人的脸上都是好一阵青白变化，一时间竟都沉默下来。
“天横殿的名声不大好这我知道，今天议事厅里，一听天横殿的名字，大家的脸色就变了。”苏莹莹呐呐道，“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司空盟主那时候已经深的风盟主赏识，几乎是板上钉钉要做下一任盟主了，那时候传来投靠天横殿的消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宗政卓煦顿了一瞬道，“他不是那时节才投奔天横殿的。”
“啊？”
“他是一直都在为天横殿办事。”宗政卓煦愤然道，“风爷爷那次大怒只找了司空伯伯一个人，那时候我贪玩，藏在议事厅的大桌下玩捉迷藏，结果等来了风爷爷和司空伯伯，风爷爷生那么大的气，我不敢动，这才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我也就是从那次谈话里才知道，司空伯伯是先带了酒坊的人马投奔的天横殿，之后才来到武林盟。换句话说就是——”
“司空伯伯一直都在为秦家办事。”
这件事情藏在宗政卓煦心底很久，这些话，曾经宗政卓煦想对很多人说，对父亲说，多年的疏离，宗政应阳只当宗政卓煦童言无忌，是以刚开了个头便被掐断了尾。
对王于兴说？
王于兴沉迷医术，三天两头便会出去一趟，想说也没有什么机会。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而最让宗政卓煦感到不安的是，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司空赫依旧留在了武林盟，甚至还坐上了盟主，风爷爷却突染恶疾，重病身亡，这期间有很多东西根本经不住细细推敲。宗政卓煦却什么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