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府变故

一场旅途，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秦江有预感，李玉凝布了一场大的局，他与雷阵，都是这场布局的一环。医城的风起云涌，在秦江还未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医城的这场变局，王家，李府，洪门，甚至药仙阁都参与到了其中，秦江从这些凌乱的线索中，隐隐感觉到，所有的变故，矛头都指向一个势力，暗血会，医城最为传统的豪强。

一场血腥的变故，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始了。暗血会，这个隐藏在医城暗中的强大势力，终于要露出他的神秘面纱了。这将是一场医城的大动荡，所有的势力都会被波及，医城的势力将会重新洗牌，医城的未来，必定会血流成河。乱世出英雄，秦江隐隐察觉到，他们当年立下的理想，迎来了实现的契机。这样想着，秦江眼中露出了寒光。人心分分合合，但因共同的理想，小佣兵团三人又暂时地聚在了一起。

秦江雷阵一入医城，便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太紧张了，医城的气氛太紧张了。医城人流匆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昔日繁华的景象，现在也衰退了许多。

秦江抓了几个人来问，得到了一致的答复。数日的时间里，医城发生多起袭击事件，一些小势力甚至因此除名。这几起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杀手动作迅速，一击毙命，不留给对手喘息的时间。这种行事的作风，与暗血会太像了，这种相似，造就了医城现如今恐怖的氛围。在各方势力愤怒地质问下，暗血会竟出奇地选择了沉默。暗血会的沉默，更是加重了医城的风波。一时间，医城人人自危，满城风雨。

秦雷二人也被医城的紧张气氛感染，急忙赶回了李府。一入李府，秦江目中所及的景象还算正常，这多少缓解了一下他们的情绪。

“秦爷，雷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家主在大堂里等你们呢？”秦江刚在府中走了几步，一个小厮便急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秦江一惊，与雷阵一起，向大堂走去。

刚到达大堂所在的院落，东西被砸破所发出的刺耳声便传入秦江的耳朵中，声音里还夹杂着李玉凝声声愤怒的斥责声，秦江与雷阵互看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莫名其妙。

秦江与雷阵赶到大堂，一个中年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地上满是家具的残渣。

李玉凝满脸通红地转过头来，见到秦江雷阵，神色一喜，赶紧招呼他们进来。秦雷二人被李玉凝拉着，脸色都有些尴尬和不解，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李玉凝没有在大堂与二人谈话，一直拉着他们到达了内室的一个房间里，吩咐周围人不得靠近后，这才关上房门，神色凝重地与他们交谈起来。

“我们的机会来了。”一进房门，李玉凝便说了这么一句话。秦江心里一惊，暗道果然如此，没有说话，静等李玉凝的下文。

李玉凝深吸了一口气，详细地向他们解释了眼前的情况。秦江只觉得脑海里有炸雷在响，一时回不过神来。李玉凝所说的每一句话，流传到外界，都足以让外界沸腾，产生石破天惊的效果。

秦江的预感没有错，医城各方势力，的确要对暗血会下手了。暗血会作为医城的传统豪强，虽然行事神秘，但一直都在医城攥取着庞大的利润。各方势力都雄心勃勃，不可能长久屈居人下，对暗血会一战，是现实的偶然，也是历史的必然。医城长久的岁月中，出现过不少璀璨如繁星一般的势力，他们也曾对暗血会的权威发出挑战，但最终，它们的消逝，也如流星一般。让秦江没有想到的是，率先决定对暗血会出手的，竟然是药仙阁。药仙阁以丹药为名，在医城的地位超然。这么强大的势力，决心对李府出手，真是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药仙阁，炼制丹药，给武者看病，走的是正气阳刚的道路。暗血会隐藏在暗中，疯狂榨取着医城的利润，他们阴暗的路线的确与药仙阁的理念不符。二者能发生冲突，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同时，除了药仙阁，秦江不能想象，还会有哪方势力敢于对暗血会宣战。当然，秦江明白，除了在理念上，药仙阁与暗血会在某个利益上肯定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不然，药仙阁不会联合各方势力，对暗血会出手。

秦江对药仙阁的能量，又一次有了体会。他想到李府曾参与过邪丹的贸易，神色不由一变。雷阵显然与秦江想到了相同的地方，脸色同样有了变化。

李玉凝仿佛看出了二人心中所想，眸光流转，对二者嫣然一笑，说道：“李府这座机器，在往后的日子里，必须高速地运转，一点的瑕疵都可能导致我们全盘皆输。”

秦江神情一动，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下意识地问道，“李府有内奸？”

“没错。”李玉凝讥讽地说道，显然对于内奸很是不屑，“在与洪门的战斗中，我们开始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那一方面是由于我的原因，另一方面，我猜测，李府高层可能与洪门有着合作。”李玉凝说着，眸光冷了下来。

“我们反击之时，洪门的反应太快了，我们甚至来不及完成预期的目标，就被迫与洪门休战。”李玉凝补充到，声音里透出阵阵寒意。雷阵知道，李玉凝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接下来的反应，就应该是以雷霆手段灭杀敌人了。

“所以，我们为洪门做了这场局，一旦洪门中计，我们必将灭杀洪门一名玄境高手。”李玉凝的话，解开了秦江的困惑，但却将他带入到更深的疑惑中去。

“我所带的十颗破境丹，是你引蛇出洞的诱饵，是吗？”秦江的语气变了，空气里有了凝重的气息。

“风妖前辈已经和我说了，你为什么要主动交出那瓶邪丹。”李玉凝同样质问道，也是寸步不让。

雷阵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同样的无可奈何，一方是他挚爱的女孩，另一方是他亲密的战友、朋友，他帮哪方说话，好像都不对。雷阵只能低下头，无奈地苦笑。

秦江有些语塞，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三个人，因为同样的理想走到一起，但却因不同的观念而陷入僵局。这样的日子，在接下来，仍有许多。

等了一会，雷阵见双方都不说话，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既然风妖在场，为什么让那个白袍人走了。”雷阵暗觉风妖实力非凡，三人联手，必能截杀白袍人。此时，雷阵心里对风妖隐隐有些不满，如果风妖能及时出手，秦江和李玉凝就不用为邪丹之事争吵了。

“因为风妖也没有把握留下那个人。”李玉凝语气很沉重地说道，她也没有想到，洪门抢夺邪丹之人，实力竟然会如此之强。

“那人是洪涛？”雷阵惊讶地说道。

算起来，秦江已经三次在白袍人手下逃得性命，他自然知道白袍人不是洪涛。因此，秦江对白袍人的身份，也越发地感兴趣，他看向李玉凝，等待她接下来的解释。

“那人不是洪涛，是洪门的神秘高手，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李玉凝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地说道。显然，一个神秘高手的出现，对她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而且，在我们开始布置截杀计划后不久，药仙阁便联系医城各方势力，组织对暗血会的出手。所以，我为了顾及盟约，也不得不取消截杀那人的计划。”

秦江雷阵听了李玉凝的解释，心中的疑惑少了许多。两人都有预感，接下来的医城，必将迎来一段黑暗的动乱，数不清的武者会先后丧命。毕竟，暗血会经营医城多年，它的势力在医城盘根错节，它瞬间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谁也无法想象。

“你的计划不止如此吧？”秦江突然开口，盯着李玉凝，渴望从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其实，秦江此刻的问题已经有些逾距了。他与李玉凝，在某些方面上，已经有了隔阂。作为李玉凝的幕府成员，他幷没有资格去问李玉凝的全盘计划。但作为生死相依的伙伴，秦江又有足够的理由，知道他们为之奋斗的未来到底在何方。

李玉凝看了秦江一眼，开口说道，“这次的计划，更重要的目的，是挖出潜藏于李府的那颗暗子。”她的声音有着煞气传出。

“暗子？”雷阵吃惊地说道。

“李涯，李府的前任之主。”李玉凝眼神冰寒，缓缓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秦江雷阵听到那个名字后，脸上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秦江搜索自己的记忆，终于想到了那个身形瘦弱，神态倨傲的青年男子。秦江对李涯的记忆，还是停留在一年以前，李涯曾出声打断李府总管云老，硬生生地撤掉了秦江和雷阵银阶护卫的身份。在那之后，秦江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到自己与李涯任何任何的交集。他本以为，以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在以后的日子里，必然会找他和雷阵的麻烦。但没有想到，李涯从那以后，便销声匿迹了。李玉凝与李府守旧一派的战斗中，李涯也没有插手，若非李涯按兵不动，李玉凝当年的胜算会低上许多。

一年以来，李玉凝通过大大小小的手段，清除异己，就连洪门的入侵，也被李玉凝当成清算的机会，除去了不少阻力。李玉凝的一统李府之路，一路血腥，李涯的那部分势力，始终都保存了下来。现在秦江才感觉到，李涯既然能在一段时间担任李府之主，自有其可怕之处。

“我低估了我这个堂哥，李府的弟子，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此仇，必报。”李玉凝恨恨地说道。

秦江听到了李玉凝话语中的懊恼之意，的确，李涯的韬光养晦做的太好了，他本应是李玉凝最先开刀的对象，结果，他却生存到了最后。李府因李涯造成的损失，几乎难以估量。

秦江想到李玉凝的性格，暗感这几天李府必然大乱，李涯的势力恐怕现在已被连根拔起了。

“李涯毕竟是帝都李府之人，我并没有显著的证据，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李玉凝轻叹一声，语气寥落。

秦江对李玉凝的话语有些意外，但同时心中暗感庆幸，不知从何时起，秦江已经有些厌倦无止境的杀戮了。

“这次之所以如此急地召你们回来，是因为医仙大会要开了。”李玉凝突兀地说道，她的话，让秦江心中一动，过去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掠过他的心海。原来，一年已过，医仙大会也要到了。

“医仙大会的成绩，对李府瓜分暗血会所占的比度很重要，希望你们努力。”李玉凝说话的同时，医城也掀起了惊天大浪，因为，药仙阁宣布，医仙大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