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为招兵夜袭县衙

云龙和宇文赤心二人相谈甚欢，意兴浓烈，均有结识对方大慰平生之感。喝完了酒，时候已是不早。

下了酒楼，二人一起径直来到了他朋友所在的客店，但见客店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个店员，走进房间，云龙见床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似乎已奄奄一息，宇文赤心高兴地叫道：“兄弟快起，我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见他毫无反应，二人均感诧异，走了前去，揭开被子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他的脖子已被割断，血如泉涌，脑袋不知去向，手脚也被砍，惨不忍暏。

宇文赤心刚才与云龙把酒言欢，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岂知骤然之间，朋友却遭此大变，悲痛难抑，大叫一声，扑到跟前，泪如雨下：“格鲁兄弟，格鲁兄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是谁……”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音似乎震得窗户也嗡嗡作响。

云龙听得心中发酸，走上前去，扶起了他，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赤心兄弟，请你节哀，当务之极是要查清杀害他的凶手，替他报仇。”

听云龙说完，宇文赤心突然一阵狂笑，声震屋瓦，但笑声中分明是一种悲戚之音，他大声说道:“格鲁兄弟，你放心的走吧。我定会为你报仇的，若不能杀掉害你的混蛋，就叫我的身体有如此桌。”说完一刀向旁边桌子砍去，那桌子顿时支离破碎。

云龙见这客店竟然没有一人，心想定是凶手杀人之时，店里的人被吓跑了，正想之时，见店外田世贵已带着人手前来，上来说道：“都头，我听万喜妹说这店里有杀人案，都头一人在外，在下不放心，就赶了过来。现在怎么办？请都头示下！”

云龙道：“搜查这间客店，盘问店员事件经过。”田世贵得令，便带人将客店围了，仔细搜查起来。

不一会儿，便见一小兵来报，在二楼一间客房中发现店员。云龙和宇文赤心忙赶上去，站在门口，但见房间里，十几个店员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口中还塞着布条，奇怪的是，看到有人前来解救，这些人眼神中恐惧之色反而更浓。

云龙感到诡异，看一店员目视自己，似乎要自己注意门后，立即醒悟，原来这些杀人凶手埋伏在房间，要等自己，不！是等宇文赤心进这房间时再行下手，想到这一点，云龙心思一计，正想来个瓮中捉鳖。

那知宇文赤心为友报仇心切，早已冲了进去，正要去解那些店员口中的布条，以便盘问。突听云龙大喊：小心！身后一箭已朝他射去，他反应也极快，听得云龙提醒，身子一侧，那箭便只射入左肩，偏了心脏。

他忍着疼痛，转身向来箭的方向一刀刺去，来敌见一箭射他不死，心中大惊，跳了下来，举起弯刀，与赤心激战，忽得又从房间中出现三人，一起来战赤心，但见这四人服饰与中原不同，披头散发，一看就是草原武士。

宇文赤心以一敌四，毫无惧色，云龙见他金发四散，真如一头雄狮一般。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将一敌拦腰斩断，

此时众人听得声音也都涌了进去，剩下的三人见来人众多，形势不妙，猛地从窗户中跳了出去，逃到了街上，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宇文赤心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去追那三人，云龙担心他受人暗算，命田世贵带人骑马而去，助他一臂之力。

回到营中，天色已黑，等了半响，也不见田世贵和宇文赤心回来，但想赤心武功高强，田世贵也是经验老成之人，应该不会有事。放下心来，云龙便叫来万峰等人，实施早已想好的招兵计划第二套方案。

安置妥当之后，已是深夜。永嘉城外，一支十几人的蒙面队伍悄悄地进城，向永嘉县县衙走去。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地大刀。路上偶尔遇到的行人，也被吓得连忙躲开，不敢多看一眼，以免惹祸上身。

不一会儿便到了县衙门口，一蒙面人从旁边较低处翻墙而入，只听得一声闷哼，想是守门人已被打晕，大门便已从里打开，十几人一涌而入，一衙役顿时大惊，高呼：“有土匪来了！有土匪来了！”连忙向后堂跑去。这一呼喊，县衙里的下人们都从睡梦中清醒，连忙穿衣，外出而逃。

土匪抓住一值班衙役，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人早已吓尿了，双腿颤抖不已，嘴里只是不停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土匪沉声道：“你们县令在哪里？带我们去，便饶你的狗命！”那衙役不敢多言，连忙带着土匪往崔天佑房间走去。

崔天佑听得外面喧闹不已，从床上惊醒，一把推开怀中小妾，连忙穿衣，尚未穿好，只见门被一脚踹开，十几个拿刀的蒙面大汉冲了进来，那小妾吓得一声尖叫，躲在崔天佑的身后。

崔天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全身瘫软无力，竟从床上掉了下来，身后的小妾便光着身子，一揽无余。忙扯被子盖上。

一土匪上前将那被子一把扔下了床，然后放浪地笑了起来，说道：“哈哈！这娘们给劳资当个押寨夫人，还是不错的嘛！”说完就要上床去行好事。

那女的不敢反抗，生恐土匪不高兴便将自己一刀砍了，崔天佑趴在地上，也不敢出声，自从上次听了逃回的败兵说了土匪的凶残后，他睡梦中也会被他们吓醒，心想今日个只要自己能活命，一个小妾叫土匪给糟蹋了也没有啥，大不了休了再找一个就行了。于是便眼看着土匪对自己的小妾上下其手。甚至想着土匪玩高兴了，说不定便会放过自己，心中竟存了这样的一丝侥幸。

那土匪正要解掉自己的衣服，只听另一蒙面土匪说道：“大哥！这娘们可以先抓到山寨，想怎么上就怎么上！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万一那姓云的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那土匪听了，说道：“那姓云的虽然厉害，可他只有五十来个人，能把我们怎么样？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娘们啥时候上都可以，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说完放开了那女的。对崔天佑和顔悦色地说道：“崔大人，不要害怕，我们破虏山的好汉都是最讲道理的。”

崔天佑赤着上身，一脸赔笑道：“原来是破……破虏山的土……好汉们来了，你们有什么……么事？”

那土匪笑着说：“崔大人真是好记性，上次你杀了我们好多的兄弟，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一边说一边用刀刃轻轻地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晃动。

崔天佑听他一说，认定是找他报仇来了，顿时魂飞魄散，战战襟襟地说道：“各位好……好汉，那都是云都头的主……主意，我一向都是很仰……仰慕各位的。”

那土匪一听，哈哈大笑，对着众土匪说道：“各位兄弟，听到了没有，这位朝廷命、县令大人对咱们是仰慕的紧啊！看来也是咱们的朋友，原来这都是误会啊！既然这样，那今天这崔大人能不能不杀呀？”

一土匪粗声粗气地说道：“大哥！不杀他，怎么给死去的兄弟们交代，还是把这个老儿一刀剁了算了！”

另一土匪说道：“不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剁一条腿那是肯定的。还有这个娘们要送到山上。”

那看似首领的土匪说道：“那好吧！看在崔大人对我们很仰慕的份上，就不杀了，剁一条腿就算了吧！”说完一土匪抡起刀就要向崔天佑大腿砍去。

崔天佑一看那明晃晃的大刀就要落在自己的大腿上，吓得语无论次，差点晕了过去，跪在地上对着土匪磕头不止，祈求道：“各位好汉……汉大爷，这小妾……妾就送给各位爷了，求你们了，别剁我的腿，我有钱……钱，我可以给……给你们很多钱。”听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哭声。

那首领一听说到钱，便伸手制止了抡刀的土匪，笑着说：“崔大人果然是豪爽之人，够朋友，那好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收了你的钱，我们破虏山和你便成了朋友，我们江湖中人，义气为先，怎么能砍朋友的腿呢？不过现在山上兄弟们都吃不饱饭，还得向你化化缘，这次就先收这个数。”说完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崔天佑一看，如遇大赦，急忙答应道：“好，好，三千两银子，就送上给各位好汉。”

那首领似乎也是一惊，原来他们不过是要三百两而已。

崔天佑说完，突然转身，爬进了床底，众人不解，一土匪以为他要逃跑，就要上前揪他出来。

岂知崔天佑到床底，到里面搬了几搬，众人没看清楚，便见打开了一个地板，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子。

众土匪一见，兴奋不已，将他一把扯了出来，忙进去搬银子。

不一会儿，早已准备好的口袋已经装得满满的，每个土匪都扛着一个口袋。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千两，见床底下还有不少。有两个土匪还想进去搬。崔天佑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反对，脸上表情奇怪之极，说不清是笑还是哭。

那头领说道：“好了，不要这么贪吗，这次只能拿这么多了，更何况有崔大人这么仗义的朋友，咱们随时可以来取嘛！你说是不是？崔大人!”

崔天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是”便不敢再言语。

那土匪说了声：“好了，兄弟们，将这小娘们带上，再削了崔大人的一个指头，咱们就回去吧！”

有两个土匪走过去，将一把布条塞进了那小妾的嘴里，张开一个麻袋，将她装了下去，倒过来一提，口子一系，那小妾在里面挣扎不已，二人一抬，便要出门。

又有一土匪拿着刀，笑着说：“崔大人，别介意！这是咱们破虏山的规矩。”说完就要拿刀去削他的手指。

崔天佑哭喊着祈求，一股臊臭味从裤裆下面传了上来。原来已经吓尿了。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阵喊杀声传来，似有三四十人之多，众匪大惊，一人说道：“肯定是那姓云的小子来了，咱们快走吧！”说完便丢开崔天佑，一起转身离去。

那扛着小妾的二匪跑的较慢，眼看后面杀声已近，便扔下了那女的，疾奔而逃。

等到喊杀的人到来时，众匪已消失在黑夜里，无影无踪。崔天佑惊魂未定，一看是云龙带人前来，心中大安，顾不得赤着上身，鞋子未穿，拉着云龙的手犹自颤声说道：“云都头，你可来了，你再迟一点，本官的手指头可就没有了。”说罢竟哭了起来。

云龙诚挚地说道：“大人，属下保护不周，救援来迟，以致于让您受惊，实在是失职，辜负了您的信任，请您免我的职吧！”

崔天佑这时见到他，如同溺水之人刚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肯放弃，说道：“云都头，你千万别这样说，这些土匪难对付地很，怎能怪你呢。”

云龙说道：“多谢大人的信任，那属下这就去追这伙贼人。请大人放心安歇！”

崔天佑一听，竟紧张地说道：“别追了，万一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一追，他们又杀进来怎么办？”

云龙听他如此胆怯，心中可笑，却说道：“还是大人考虑周到，那就派人去追，属下今晚就在县衙中值班，保护大人的安全，谅那土匪也不敢再来。”

崔天佑听他一说，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赤着上身，面对下属，实在是不在体统，忙回内室去换衣。